“自然是本宫心悦你,所以见不得你去平康坊!”
闻言,谢琼大喜,只觉得心里的一颗大石终于落定,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些。
见对方不说话,昭宁不乐意了,凶道:“谢君回,你怎么不说话?莫非你还瞧不上本公主了?”
话音未落,谢琼抬手帮心上人整理好头上的钗环,心满意足道:“臣这是……夙愿得偿,一时间喜不自禁,顾不上说话了。”
如此,小公主才欢喜起来,娇声娇气道:“那你以后不许自称臣啊臣的,听着太生分!你就与小时候那般,跟耶娘、阿兄一样唤我皎皎或者昭宁。”
“好,我都听皎皎的。”谢琼的嗓音越发温柔。
至此,昭宁的醉意消减许多,肚子咕咕叫出声来。
这是饿了。
小公主闹了个大红脸,忙不迭去身后的桌案上寻吃食。怎奈那些都是佐酒小菜,光是用眼睛瞧,就觉得没滋没味,不够果腹。
谢琼察觉她的意图,笑了:“我今日本想去宫中拜见太子殿下,顺道带新学会的红豆酥饼给你尝。”其实去寻好兄弟是假,趁机见一见心上人才是真。
听到这儿,昭宁后悔不迭,惋惜那些吃不到的可口点心。
拜托,那可是用她最喜爱的红豆做的点心!
还没等小公主的惋惜之色完全露出,谢琼已经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只油纸包,并将其递给昭宁,但笑不语。
油纸未被拆开,而昭宁若有所感,惊喜道:“是红豆酥饼?”
谢琼体贴地帮她打开一半油纸包:“原本听太子殿下说皎皎今日不在宫中,就有些提不起兴致做点心。不过我想着,多练一练,练得更好吃一些也是好事,就独自做了一些。”
“幸好,叶女郎遣人来送书信时,这一批酥饼刚出炉。我既怕你饿,又想着讨你欢喜,便顺势包了两块来。”
从出炉到眼下抓在手中,期间并未耽搁太多工夫,因而酥饼抓在手心里,尚还存着一些热乎劲儿。
这酥饼做得小巧精致,总体呈现圆乎乎的饼状,澄黄色的外壳上头黏着数粒黑白芝麻,可爱极了。
轻轻咬上一口,伴着“咔嚓”一声,层层酥皮构成的外壳随之裂开,蹦出许多细碎渣渣。酥皮透着面粉和酥油醇厚的香味,内里用红豆做成的灵沙臛则异常香甜。
这灵沙臛由谢琼亲手制成,所有步骤都不曾假手于人。如今,深色的灵沙臛被藏在层层酥皮下,被烘烤成了半干半湿的形态,尝在口中,泛出沙沙的口感,细腻动人。
昭宁一小口一小口吃着酥饼,另一只手还小心翼翼地在底下接着落下的渣渣。她的吃相极为可爱,像一只抱着瓜子快乐开啃的仓鼠。
谢琼喜爱看她用吃食的模样,每每看到自己做的点心等物能合了对方的胃口,他就觉得自个儿心里也被装填得满满的,极为满足。
片刻后,屋门处传来敲击声,是醒酒汤煮好了。
醒酒汤是南风馆里常备的,静琴不放心,亲手煮了半锅,一些分与叶卿卿,一些盛出来送进屋内。
叶卿卿倒也没推拒,很是自然地接过来,仰起头,咕嘟咕嘟一口闷了。那架势,活像是在大口饮酒,而非在喝醒酒汤。
在静琴来送汤水的间隙,谢琼在余光中扫见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抱着佩刀的叶卿卿。对方闲闲地倚在廊下柱子上,姿态好不潇洒风流,惬意异常。
这么一瞧,便是谢琼本人,也不得不承认一点——若是叶家女郎真是个郎君,遍数全长安,确实揪不出几个五陵少年能与之风采相媲美。
当然,谢郎君对自己极有信心,打从心底认为他还是要比对方略胜一筹的。
可这念头一起,他脑海中就开始不断重复昭宁的那句“若是卿娘为卿郎,本宫才不嫁谢君回”……
等到静琴退到屋外,蠢蠢欲动的谢琼这才凑近一些,去到吃得正香的小公主身旁。
“皎皎,你喜欢我做的糕点吗?譬如胭脂糕,还有今日这个红豆酥饼?”
昭宁一口酥饼一口汤,虽然没空开口说话,但还是及时点头,以表喜爱。
见状,谢琼清了清嗓子:“那……皎皎,你觉得,这长安城里可有比我更好的郎君?”
昭宁正专心干饭,闻言,勉强抽出些空暇,认真回答:“除了我家英明神武的阿耶、英俊帅气的阿兄之外,便是谢哥哥你最好了。”
谢琼心下宽慰许多。
嗐!毕竟那是未来岳父是当今圣人,另一个是他以后的大舅哥,比不上也不丢人。
于是,攒下许多信心的谢琼趁热打铁,假装不在意地发出最后一问:“既如此,现下你觉得,我与叶家卿娘相比,孰优孰劣?谁更胜一筹?”
闻言,小公主露出“这怎么算是问题”的神色,眉毛一扬:“卿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