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的罚,有功的赏。
谢蝉告诉李恒是谢嘉琅救了自己,李恒和张鸿一样惊讶。
谢嘉琅得了赏赐,没有递牌子谢恩。
人人都笑他傻,他有救驾之功,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后党化敌为友,他却对椒房殿的赏赐不屑一顾。
也有人赞他有骨气,不愿和后党同流。
谢蝉感激谢嘉琅,本来想请李恒提拔他,听了那些流言,猜想谢嘉琅一定对后党很厌恶,不想被世人当成是后党一员,打消了心思。
很快到了年底,一年一度的祭天仪式,是大晋最隆重的祭祀之一。
皇帝先要斋戒沐浴,三天后率朝臣出城祭祀,祭列祖列宗,祭天地,祈求国运昌隆,来年风调雨顺。祭祀完,还要去乡间田地走一走,问一下庄稼,关心一下百姓疾苦。
刚发生了田猎遇刺的事,有大臣建议取消祭天仪式,或者派其他宗室子弟代替李恒祭祀。
李恒坚持亲自去祭祀。
祭祀那天,谢蝉身为大晋皇后,也去了。妃嫔没有资格出席典礼,都留在宫中,包括姚玉娘,为此,梧桐宫碎了一幅镶嵌玉石的屏风。
繁琐的仪式过后,谢蝉换下厚重的礼服,换上轻便的衣裳,和同样换上常服的李恒并辔而行。
沿路十几里,村民百姓跪拜匍匐,口称万岁。
李恒拨马随意走下一条岔道,要进村看看百姓家中备了哪些年货。
谢蝉骑马跟在后面,走着走着,感觉到人群里一道目光遥遥地望过来,落在自己身上。
她看过去。
谢嘉琅站在村庄外随行官员的队列里,穿着黑色礼服,衬得眉眼更黑更沉,看了她一会儿,视线收回去,转头和一个椒房殿的小太监说话。
过了一会儿,小太监小跑过来提醒谢蝉:“娘娘,这地里看着光秃秃的,其实底下种了庄稼,是村里百姓的田地,明年天气暖和了会发芽。”
谢蝉恍然大悟,连忙驱马避开。
她误入村民田地,踩踏庄稼,所以谢嘉琅刚才看她。
谢蝉要小太监拿一些钱赔给村民。
接下来一整天,谢嘉琅没再看她一眼。
谢蝉走神,半天没吭声。
谢嘉琅以为她被自己凶着了,语气和缓了些,道:“团团,你才初学,不要贪快。”
谢蝉回过神,响亮地答应一声,骑着马慢慢地跑。
她觉得自己很乖。
谢嘉琅牢牢挽着缰绳,没有再松手。
又骑着走了几圈,确定谢蝉不敢再随便催马疾驰,谢嘉琅才松手,骑上另一匹马,和她并行。
两人沿着江畔一直往前,直到山脚下,漫山飘洒的杏花吹过来,拂在谢蝉的发鬓上。
日头爬到江对岸去了。
两人按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