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珣出现得太过突然,突然到虞翎眼睛都有些酸涩,她的细指紧紧抓住他的青衫,想要哭出来。
可她知道不应该,会让他心疼。
她和圣上的事,不该让他这种无辜的人卷入。
谢沉珣宽大手掌按住她的腰,他慢慢抚摸她柔顺长发,道:“可是受了委屈?”
虞翎只靠住他温暖的胸膛,嗅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她呼吸都有些急促,眼眶湿润问他怎么了。
他似乎也没想到她鼻子这么灵,只说回来时遇了刺杀,伤了手臂。
虞翎心瞬间感到一阵惊恐,她想圣上动手了吗。
但谢沉珣没说发生了什么,朝外淡道:“回府。”
他没问婚事是怎么回事,没问她最近怎么不回他的信,什么也没问。
窗幔透进暖和光亮来,虞翎咬着唇,只开口对外边马夫喊一句慢着,她道:“你若要回去,那我就先下去了。”
周围气息逐渐变得冰冷下来,谢沉珣开了口:“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她要成婚的事对他来说好像是个禁忌,他连提都不愿意提。
他很少会动怒气,但这回,连虞翎自己都察觉到他声音冷,不是针对她。
她指尖慢慢泛出苍白,他的怀抱让她怀念,可再怎么广阔的路,圣上都不会允许他们踏上。
方家最近在朝中频频被苛责,缩着头当乌龟都会被圣上点出来训斥,迟早有一天,悬在头顶上的剑会落下来。
她要是走了,谢沉珣一定会首当其冲受到迁怒,圣上不会轻恕叛徒,侯府吃不了兜着走。
马车里的寂静无声,虞翎的长发落在他的手上,虞翎终究是不想要他受到半点伤害,轻抬头看他双眸,挤出笑道:“虞府里正在忙碌,离不了我,你这次赶回来,可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真的巧,方才我送出来那位便是我的未来夫君,以后我介绍你们认识。”
她话音刚落,就察觉到谢沉珣手上的力气倏地变大,他低头咬她的唇瓣。
虞翎伏在他身前,后颈被他按住,不敢挣扎,怕伤他的手,仰着头被他侵占,呜咽出声,细微的声响又被他吞入腹中,一点点瓦解她的抵抗。
从前她常怕他不说话时的模样,总会产生一种自己被他牢牢掌控感,捉摸不透。
时至今日,却另有种亲昵,可他前途无量,虞府外万一有圣上的人出没,会害了谢沉珣。
虞翎手慢慢握成拳头,最终还是趁他不备,推开他,自己往后跌坐,手撑住马车。
她抬袖抹去唇上痕迹,道:“我快要成婚,到底是要过一辈子的,和姐夫之间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他看着她:“是圣上知道了什么?”
谢沉珣身形高大,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人无处遁形,虞翎知道他不简单,但没想到他连这种都一针见血猜到了。
他是最迁就她的,可这回不是那么简单的,她轻道:“他是知道了,但也多亏了他的乱点鸳鸯谱,让我明白了许多事……我原先以为自己喜欢姐夫,后来才发现我对姐夫,只是对兄长的依赖,让姐夫误会,实在是对不住。”
谢沉珣的手慢慢握住她纤细足踝,力气透过衣物一点点攥紧。
男人的触感让虞翎一时打颤,她手握紧胸口衣襟,想缩回脚,又被他按住。
谢沉珣黑眸深不见底,他不说话,虞翎也没停下。
她又提起齐三公子,道:“我到底是姐姐养大的,她喜欢能掌控得住的男子,我也喜欢,齐三公子见我便面红耳赤,摸我手时身子也是抖的,琴棋书画亦有一套,我还以为自己心中有姐夫,会讨厌他,可真接触起来,却发现他十分让人喜爱,比姐夫还好,姐夫如果为我着想,就请不要把我们从前的事说出去,免得让他误会。”
虞家里的下人,大多数都是侯府派来,只要谢沉珣想,就会知道她和齐三公子间,初次见面便谈了很久,合得来。
她想谢沉珣,却又不愿让他因他受苦。
虞翎留下那一番话,又掰开了谢沉珣握在她脚踝的手,她知道他的手有伤,不敢用大力气,也不敢让他察觉,正起身要去拂帘子下去,突然之间就再次被他拉入怀中,淡道:“担心我应付不来?”
他是聪明人,不是想骗就能随便骗过。
虞翎后背靠着他,手慢慢握得紧紧的,她曾答应过要给他自己喜不喜欢他的答案,答应在他回来后,把自己给他。
可圣上见不得他们有联系,他是受宠的臣子,斗不过圣上,也没有为她得罪圣上的必要。
等虞翎嫁到齐家后,和谢沉珣的关系,便才算是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