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排喽!”
“回家喽!”
船员们聚在船舷边,欢呼雀跃。
陆青山与钟灵二人急忙上前,可惜挤不进去,只得在侧边找了个位置。
只见远方江面上,许多粗壮的圆木首尾相连,组成一条木筏,顺着水流漂向前方。
木筏的前头只有两根圆木,从前往后,并排的圆木也越多,整体前尖后宽,三两个人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立在木筏的尾端,手中的长杆不停地插入水中,似是在控制木筏的方向。
陆青山与钟灵大呼惊奇,连忙询问一旁的船员。
船员年纪不大,脸上有些斑点,腼腆着说道:“此处到了莽山地界,水流加快,许多木客将伐来的木材捆好推入江中,顺着水流便到了绿蚁城,叫做放排。”
“莽山离绿蚁城不远,见着放排的木客,便是快到了,航行苦闷,船上多数是南国人,是以才如此高兴。”
陆青山连连点头,又问道:“那还有几天能到绿蚁城?”
“他们说近日的水流比以往快了许多,本来两日的路程,估摸着大半日就能到了。”船员回道。
陆青山听闻此言,不由心生向往,面露喜悦,还待继续问些事情,却见钟灵兴致不高,连忙询问。
“钟灵,你可是哪里不适?”陆青山问道。
钟灵抬眼并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陆青山不由发笑,说道:“你总说我老成不像个少年人,如今你却是比我老成许多。”
谁知此话一出,钟灵瞪了眼陆青山,扭头便走了,留下陆青山和小船员面面相觑。
钟灵离去,陆青山亦是无心再看,谢过小船员,便去了货仓。
货仓之中,气味比之前更加不堪,不过张策依旧是衣衫齐整。
二人寒暄许久,陆青山将船只即将靠岸的消息转告,引得货仓众人亦是欢呼雀跃。
告别张策,陆青山上了船楼,途径钟灵房门时,数次想要敲门,但都作罢了,径直回了自己的房内。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模样?”李子三侧卧在榻上,拿着酒葫芦问道。
陆青山便将方才的事情说与了李子三听,听完以后,李子三哈哈一笑,“敢情是你一点头脑也无?”
陆青山不解,“三哥,此话何意?”
李子三坐起身来,一件得意,“若论静心修行,我不敢自夸,但说起女子心思,我自是比你懂得多,好歹三哥我也是乱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见陆青山毫无反应,李子三咳了一声,“言归正传,你卧床这些日子,钟灵没少来看你,早就当你是好友玩伴,如今靠岸在即,也意味着分别将近,你修行,她求学,分道扬镳,可不一定能再见了。”
一语命中,陆青山已是明白,他自己向往修行已久,听得靠岸自然是满心欢喜,却将分别一事忘诸脑后。
想起方才自己还曾调笑钟灵,不由暗骂自己愚钝。
想到此节,陆青山连忙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可踏出一步,却又退了回来。
“怎么?”李子三问道。
陆青山摇了摇头,“我想还是不见为好。”
“为何?”李子三又问道。
陆青山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回答。
李子三见状,也不再问,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水疾风快,满帆破浪,船行不过半日,主事便上来说话,“两位公子,船只即将靠港,二位可以早些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