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蘅见柳淮絮脸色越发的冷,丝毫没有一丝的动容,也不装了,站起身拍了拍膝盖的灰,坐在石椅上,与柳淮絮一样的冰冷眼神死死的盯着两人。
予安猜想的不错,他与清玉公主确实是一丘之貉。
前几日清玉公主便来找过她,说起了她这个当年抛弃的女儿居然活着,还和柳淮诚相认了。
两人便想着以今日之事劝说柳淮絮认下他父亲,若事成柳淮诚必定也会对柳淮义和清玉公主府有所助益,若不成,也无甚关系,过几日柳淮诚的婚宴两人照样出席,就算改变不了实质,总能做给人看。
他此刻的人生已经是在最低谷,还能差到哪里去了?
所以柳蘅才如此哭诉,把一切罪责都甩到清玉公主的身上去。
这会儿见柳淮絮如此,也懒得演戏,嘴角笑容越发冷峻,丝毫不在意柳淮絮看向他的是什么眼神,自顾自的说道:“絮儿,父亲能想象的到你与你娘亲过的是如何的苦,你的眼神毫不掩饰。”
确实,柳淮絮毫不掩饰心里的恨意,冰冷刺骨的眼神死盯着他。
可她越是盯着,柳蘅的笑容更盛,因为她发现柳淮絮比起柳淮诚更像他。
不是说柳淮絮有多像,而是他的孩子多数都不像他。
除了顶替柳淮诚戍守南郡又被撤职的柳淮孝,最像他的就是柳淮絮了。
说来可笑,养在他身边的三个孩子没有哪个能比的过柳淮絮和柳淮孝更像他,柳淮诚一腔赤诚,除了刚毅和魁梧的的身材像性格没有一点相像之处,柳淮嫣更不说,那天真烂漫又逆来顺受的性子是被清玉公主教坏了。
至于柳淮义,皇室恶习被他学了个遍,既不勇武,又不果决。
柳淮孝是最像他的,狠辣,阴险,冰冷。
而柳淮絮…
冰冷的眼神与他如出一辙,他站起身走近两人,越过挡在前面的予安瞧着柳淮絮淡淡说道:“你娘亲温柔纯真,若是她活着想必我的一番哭诉定然会让她动容。”
“我以为你会同她一样,没想到你心冷的倒是像我。”说话间柳蘅竟然还有些得意之色,予安的看的怒不可遏,抢过话头便说道:“这话你倒是说错了,心冷之人只有你,如你这般抛弃妻女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谁让会对你起恻隐之心?”
“不说淮絮冷眼看你,就是我,都觉得此生老死在这地方是便宜你了。”
“凤凰男一个,你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
柳淮絮本来听到柳蘅提起娘亲时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可却被予安的那句凤凰男说的一愣,而后一想反正也不能是什么好的意思。
她拉过予安的手,淡淡的说道:“别气,不值得。”
予安脸上还带着不忿,被她拉住还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他这种凤凰男才不值得我生气,就是说起你和娘亲我忍不了。”
柳蘅刚才所说就是想让她心里不舒服,她也确实是如此,可予安三两句就把她心中的阴霾消了去。
见识了柳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柳淮絮心中也有数了,她晃了一下予安的手,转过头对柳蘅说道:“我明白,从奢靡生活到偏居一偶,过着牢笼般的生活,常人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说了那么多不过就是想让我不痛快。”
“可说完呢?你能改变如今的境况吗?”
“我也不妨告诉你,今日过来我就是想见见你过的有多凄惨,你说像也好不像也好,有那么重要吗?”
“还有我娘亲,她至死都不愿提及你这个人,所以,不要自以为是。”
柳淮絮说完话,连看都没有再看柳蘅一眼,便拉着予安走出了院门。
清玉公主还等在外面,里面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见了两人脸上尽是冷傲。
仿佛两人不识抬举一般。
……
再次回到宴席上时,刚踏进门口,便听到了里面有叫嚷的声音,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淡青色圆领袍,与宁王的衣着很是相似,腰间同样佩戴着九环的蹀躞带。
少年的表情愤恨不已,被宁王拽着有些不情愿,而站在一旁的萧锦昭也训斥着他:“锦哲,这是姑母的宴会,你休要胡闹!”
萧锦哲气的脸都红了,指着宁王身后那个被他踹倒在地的人反驳道:“姑母宴会,怎么此等人都敢请?九妹之事岂是他敢编排的?”
予安和柳淮絮走到清玉公主的身后,听到萧锦哲这话的时候,便瞧出清玉公主的表情不对了。
她迈着仪态万千的步子,走到萧锦哲的身边,淡笑着问道:“齐王可是对本宫有何不满?”
萧锦哲听到清玉公主的话脸色怒气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