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日升月落,中州大半地界已经在范仁的脚下远去,一路上品尝了不少特色小吃,也时而领略些风土人情,倒也未曾再碰到什么十分有意思或是奇特的事情。
不知是运气使然,还是机缘巧合,此时范仁正站在一条峡谷的一边。
两岸山崖高耸入云,河水如同一条碧绿色的带子尽极延伸,江面上云雾飘渺,其中隐见轻舟两条,从此处看去就像两片柳叶一般。
这景象,与石墨精开灵悟性时所展现的那副画面倒有些相似。
“云雾太多,反而有些看不清此地景色了。”范仁站在一处崖巅,不禁感叹道。
石墨精听罢若有所思,纵使着画龙点睛从范仁腰间飞出,悬在半空之中,高高向后一扬,重重向前一倾。
一缕风息纵去之间,迅速引荡起山峡大风,不曾鼓荡多久,目及所视之处,云雾都不见了踪影。
“你倒是乐的积极!”范仁对着画龙点睛说道,伸手接住扇柄,负手携扇而立,极目远眺。
遥望重山叠嶂,隐听猿啼鹤唳,山峡两分虎踞龙盘,渡过下方江河,到了对面,便就算入了岐州境内了。
“哈哈哈!”心中畅达之情,溢于言表,范仁痛快大笑三声,在山峡之中回荡。
轻舟之上,船家客商,见云雾散去,远望山峡,叹此景难遇,忽听畅快大笑之声,赶忙往来源处寻去,但见山崖陡峭,却不见人影。
范仁在笑过之后,脚下毫不犹豫,向前迈步而去,全然不顾脚下已是万丈深谷。
他整个人乘风而下,游荡在峡谷之中,任风絮吹乱鬓发,却仍是怡然自得,不慌不乱。
“娘亲,娘亲,你快看,有人从山上坠下来了,要落水了!”小舟之中,有一家四口乘船而行,妇人环抱孩童,昏昏欲睡,却被小儿子一声惊醒了过来。
“莫要胡乱分说,行船江上,切忌此等不吉之语,况且江上云雾浓厚,又怎能看得清人影。”
妇人揉了揉眼睛,一番教导之后,直接拎起了小儿的腰带,将其放到了双膝之上,朝着厚实耐打之处,就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
“船家,告罪了啊!”小儿之父听到妇人教导之声,也由睡转醒,还未将眼睛都睁开,就赶忙向船头喊了一声。
“不妨的,不妨的,今日还真算个巧事,云雾忽散,极难见的啊!”船头船家回应道。
“娘亲,又飞起来了,飞起来了,是仙人在飞!”
妇人听到船家所说,刚想向外看看,突然又被小儿大声惊了一下,恍惚半分之后,也赶忙看向了小儿所指的方向,模糊之中似见一道长影,但并未切实见到有人影所动。
难道真是有什么东西么?莫不是江上河神显灵,要将她这一对童男童女捉了去?
妇人自顾自地想着,心中一阵紧张,赶忙就将小儿与长女一手一个抱了过来,紧紧搂在怀中,口中低声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范仁乘风之下,眼见江面波澜愈发清晰可见,若不速度稍缓,怕要是直接落入水中也说不定。
突有峡风远至,绵长宽狭,他当即御风上扬,冯虚浩荡,遗世独立,飘飘扶摇,直入远山云外中。
“危乎。。。。。。高哉,难上。。。。。。青天。。。。。。矣!”范仁于清风之中,以高音吟唱,气雄浑不绝,劲千转不止。
“蜉蝣天地渺沧海,吾自东来向西去,快哉,快哉啊!”
此音藏风之中,随江流而逝,时隐时现,听来模糊不清,其中字意却能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