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映哼了哼,脆声说道:“要不是看在她母亲传给她的那些秘方和她的福星传言上,我哥哥也不会娶她为妻。什么东西呀?这么看不清自己的份量?”
崔老夫人见她越说越难听,睁眼盯了她一眼,崔子映见状连忙闭上嘴乖巧一笑。
崔老夫人移开目光,她轻叹一声,“刚成亲三个月丈夫就要另纳贵女,还一娶就是六个,这事确实也有我崔氏理亏的地方。可这乱世啊就是要从权,我博陵崔氏答应轩儿的乞求以正室之礼迎娶她,这是从权,现在他们三个月新婚不到就要另娶她人,一样也是从权。”
姜宓自是不知道崔子映和崔老夫人的对话,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入房中,她便躲到床上,把床帏拉下后,姜宓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这时,房门敲响,三位妈妈走了进来。
看着帐子低垂的床塌,三位妈妈相互看了一眼。李妈妈第一个走到床前。
她看着床帐内,轻声唤道:“公主,你在哭吗?”
姜宓没有回答。
略顿了顿,李妈妈轻叹一声,说道:“公主,如博陵崔氏这样的门第最重规矩和嫡庶,你既然已经是正妻,又何必管他崔郎纳多少个妾室?”
床榻里依然没有声音传来。
桂妈妈也上前了,她也叹息一声,说道:“老奴以前就觉得娘娘那样教女儿不行。娘娘自己命好,找了个丈夫对她一心一意连命也可以给她,就老以为女儿也可以嫁给同样一心一意的丈夫……”
宫妈妈咳嗽一声打断了桂妈妈的话,她转头看向床帐中,严厉地说道:“公主,你只要记着一件事,只要男人把你放在心上,那就比什么都强!你现在既是正妻,又被姑爷当心肝宝贝的宠着,那些什么贵妾的家世最贵重又能如何?”
床帐后传来了姜宓的声音,她的声音哑得厉害,只听她急促地说道:“你们出去!出去!”
三位妈妈相互看了一眼,终于叹息着退了出去。
转眼,入夜了。
自从听到今天晚上崔子轩会回来,姜宓便从榻上爬了下来。近一个时辰,她一直在铜镜前补妆。
她的脸色实在难看,因此姜宓把胭脂涂了又抹抹了又涂,她的眼底泛青,她也慢慢把它涂得不那么显形。
三位妈妈躲在门外,见到姜宓这样子,她们暗暗点头:女人嘛,哪怕最难受在男人面前也要装出大度的样子,看来公主是想通了。
终于,姜宓听到外面的喧嚣声后,她慢慢站了起来,望着飘摇的烛火,姜宓低低哑哑地说道:“崔郎回来了?”
李妈妈马上在外面应道:“回公主的话,姑爷回来了,他现在已经回了书房,正一个人呆着呢。”这新婚燕尔的,姑爷抱着公主温存一番,公主也就把今天的不快忘记了!
姜宓应了一声,她低声说道:“我去见他。”
声音一落,姜宓推开了房门。
再一次拒绝三位妈妈跟随后,姜宓的脚步轻飘飘的,看着月光下她虚弱不堪的样子,三位妈妈同时怜惜地叹了一口长气。
崔子轩回来已有两个时辰了。
刚与众族老见了面,又与祖母用过餐后,因伤口迸裂,他回到了书房。
低着头,看着护卫用布帛在伤口上缠了一道又一道,崔子轩含笑问道:“少夫人呢?这几****不在,少夫人可好?”
婢女正要回答,外面传来了姜宓的询问声,“崔郎,我可以进来吗?”
正好伤口已经缠好,崔子轩拢好外裳,微笑着挥退众人,朝着门外高兴地说道:“是阿宓啊,进来吧。”
姜宓一推门进来,他又低笑着说道:“怎地不叫夫君叫起崔郎了?这么生疏?”
姜宓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