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与我相交,我却识得你。”
什么叫她不肯呀?
她那时候都很少见到赵胤。
印象中偶然的几次,也是远远一见。
而每日他都是打马走过,威风凛凛,杀气迎面,正眼都不给旁人,她上哪里去与他相交?
时雍想着这事,再看赵胤意味深长的眼睛,有点不敢直视相交这个词了。
于是,她打趣道:“这么说,当年的大都督也是我的仰慕者之一?”
“仰慕……”赵胤看着她狡黠的眼睛,斑驳往事,如在梦里,他唇角微微一勾,低沉轻哼,“或许。”
时雍信了他的话就有鬼。
“是不是那种准备灭全家的仰慕?时时刻刻关注着,看我要什么时候出错,然后带兵赶到,千刀万剐?”
“调皮。”赵胤抚了抚她的头发,正色道:“总归,那时我不信你会谋逆。你只是……”犹豫一下,他略为不满地道:“所托非人。”
这句所托非人,说得那叫一个酸,脸色也叫一个难看。
但,时雍的心情,却莫名大好了起来。
“是呀,我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行。”
她飞瞄赵胤一眼,意有所指。
赵胤哼笑,“少来刺我。我跟你的账还没有算呢。”
“哦?”时雍攀到他的肩膀上,手指慢慢按抚,“那我们方才算的是什么?”
“你的账。”
“那也太便宜你了吧?你害死了我,就这样算了?”
赵胤拉过她的手,放在嘴里轻咬一口。
“一辈子都赔给你了,还不够?”
时雍呵声,冷笑:“那你也太划算了些。白得一个这么优秀的媳妇儿,到底谁赔谁啊?”
赵胤想了想,认真地点头,“也是。那这辈子不够,下辈子吧?”
他双眼灼灼生光,很亮。
时雍心头一跳,说不出的慌乱。
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从他的眼里,到达她的心里。
“算了,我大度。不跟你计较。”她捋开赵胤的头发,侧着身子剜他,“说吧,你的账又准备怎么算?我在你的心里,又有几条罪状?”
赵胤盯住她的眼睛。
迟疑好一会,将就时雍的话还给了她。
“有怨,偶尔也气。无恨,更谈不上罪。”
时雍蹙起鼻子,“你这人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不老实的?拿来主义很好用是么?”
赵胤道:“夫人之言,不敢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