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人事不清,连女儿都认不得,疯疯癫癫说的话,也没有任何人能听懂。
反倒是罪魁祸首庞淞,在外科圣手褚道子的精心治疗下,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欲,居然神奇地活了下来……
这些事情,周明生都是从时雍的嘴里听来的。
他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吕雪凝。
吕雪凝在狱中时,他去求见过几次,皆是被拒。
吕雪凝出狱为母治丧,周明生想去帮忙,至少烧个纸,或给一些帛金,聊表心意。岂料,吕雪凝面都没有让他见到,便托人将母亲的尸首运到了城外的一个庄子里。
她在京师举目无亲,并没有大肆操办,简单做了个道场,停灵三日,便下葬了。
因此,周明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请客吃喜酒,时雍倒是没有想到。
或许是想通了吧。
一对怨侣,时雍拿他们也是无奈。
……
两日后。
天气转暖,阴沉许久的天空,终于得见一丝冬日的暖阳。
王氏饭馆里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周明生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亲朋众多,同僚也不少。尤其是与他交好的那些捕快,郭大力、杨义亮、卜贵财,更是一个不漏地来了,忙前忙后的帮忙。
时雍约了乌婵作伴,一同前来。
为了便于说话,两人都着男子打扮,青袍缓带,一副翩翩俏公子的模样,后面跟着只大黑,丫头侍卫们则远远地跟在后面。
两人在街口就下了车,边走边说话。
“驾——”
“行人避让。”
不远处,有车马行来,行色匆匆。
时雍扭头一看,一行人着东厂侍从打扮,人数还不少,威风凛凛地打路中而过,高声吆喝着叫行人不要挡路,引来人群纷纷避让,实在是张扬之极。
“谁啊?天子脚下,这么猖狂。”
乌婵不满地低喃。
时雍听罢,拉着她的手避到一侧,唇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嘲弄的笑。
“东厂除了厂督大人本尊,谁还敢这么大的胆子?”
乌婵皱眉,“白马扶舟?”
时雍眯了眯眼,“如假包换。”
一辆乌漆马车行过街中,车上悬挂的流苏晃荡着,就要从眼前经过。不料,那青缎帘子却突然掀了开来,传出一道清冽的浅笑。
“姑姑这是要上哪里去?”
车夫懂事地驭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时雍抬眼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