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县里的?”老人眼珠一转,向门里喊道,“三伢子,去把费二叔找来,就说有人找。”说完,又转头对赵无极说道,“费二叔是费书记的弟弟,本村的支部书记。”
“谢谢老人家了。”赵无极是真心感谢,这个情报,他此前可没掌握。
几分钟,费二叔费仁富就走到了大门口,“哪个找?”声音如雷贯耳,充满着霸气。
“呵呵,费书记,你好!我叫赵无极,是今年新分配到凤山乡的干部。我听说今天是费老爷子的大寿,所以,特赶来祝贺!”
赵无极说着,把礼物递了过去。
其实,费仁富早就在观察赵无极提在手中的礼物了,但因为光线并不好,再加上赵无极对其进行了简单的包装,并没有清楚。不过,当赵无极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到了黄果树三个字,尼媒,这后生仔下的重礼啊!
“快,屋里坐,正喝酒呢!”费仁富立即热情地招呼道。
“费书记,谢谢了。我改天再来叨挠费书记,我还有点事,先回凤山了。”赵无极说完,就向夜色中走去。因为,他从院子内的光线中,已经到了供销社的万树森,这人在此,赵无极不好说话。
“这小子,真是怪物,只送礼,不吃饭。咦,他说他叫啥来着?”中午的酒没醒,刚才又喝了两杯,费仁富一下子把赵无极的名字搞忘了。
“他说,他叫赵无极!”坐在门坎上的大爷突然说道。
“哎,二大爷,你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呢,快进去坐,已经开席了呢。”费仁富才发现,门边竟然还坐着一个费家长辈。
“我中午喝多了点,正在这儿醒酒呢。仁富,你自已去忙吧。”二大爷说道。
这二大爷,年龄比费老爷子还大,今年已经7岁,但眼不花耳不聋,牙齿也好,每天还可喝三两酒。在斑竹河村,二大爷算是最有文化的人了。读过民国时的中学,当过国民党的兵,杀过红军,后来,不透局势的变化,便回乡里来教起了私塾。他回乡后,还救过费老爷子的命。现在年纪大了,整天抱着一本《周易》在那儿研究来研究去。
刚才,赵无极走到门口灯光处,他就眼前一亮,从《周易》演算来,这后生仔的家庭出身比费家可强多了,而且此后生仔绝对是大富大贵的命,怎么来给费佳成送礼呢!这不是整倒了吗?
然后是认真听赵无极说话,他的举止,无不透露出一种骨子里的高贵来,甚至,二大爷已经不透这种高贵,这事,透着邪门!
想到这里,二大爷从门坎上起来,向院子里面走去。
二大爷名叫费佳培,是费老爷子费佳成的堂兄,弟兄家关系本也不错。也因为如此,才有二大爷再次回到院子里的情形。
二大爷因为研究《周易》,已经成为村里的隐士高人。二大爷一般不大说话,但一说话是绝对准,这让知道二大爷底细的人充满着敬畏。
“二大爷,你跑哪儿去了。快来坐!”说这话的,是今天的寿星翁费佳成。
“门口呢,而且,我到一个小伙子来给你祝寿。”二大爷引出他要说的话题。
“小伙子,谁啊?”寿星翁今天被上千人捧着,心头也是骄傲得很,有什么样的小伙子能上得了台面,还要二大爷亲自来说。
“你问你家仁富吧。别人可是送了礼的。”二大爷说到此处,便不再说了,而是与其他人一道,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二大爷的话说得很清楚,那就是别人已经送出了善意,费家也应该回应别人的善意,不能太好强!二大爷在去年就出,费佳成一家已经走到了红运的,操持得好,这种红运可以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如果自以为是,不知所畏,那极有可能从最高处崩溃下来。
作为费姓本家,二大爷自然不能眼睁睁着费佳成一家从此倒下去。
只是,作为《周易》研究者,在费佳培窥探到天机的那一瞬,就决定了他不能随意干涉别人的气运。当然,这种隐晦的指点不在此列,不过却要被指点人的悟性了。
“我下来问问仁富吧,是哪家的孩子。”费佳成随意地说道。他的二子费仁富是村支部书记,他的三儿子费仁强是乡党委书记,这种成就,已经让费佳成的眼界很高了,寻常的人,他是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