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明白了,古叔,你忙吧。薛大爷,再见……”赵无极表面无事地打着招呼离开,但内心里的郁闷有如慢漫天的乌云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个“闭门羹”,让赵无极明白了现在所处的时代,更让他感觉到了一号首长的伟大,华夏不变革,绝对没有前途,永远没有前途!也只有变革,才能从夹缝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在后世,各级政府都办起了政务服务中心,虽然办事情未必就会顺利,但至少到了政务中心,你可以了解到下次来办所需要的流程,甚至能拿走有关办事流程的文件资料;甚至你只要问到点子上,接待人员还能告诉你,你这个事情的难点在哪里,首先需要符合什么,由哪个部门批。
如果你的各方面条件都符合要求,那么,政务服务的“一条龙”也不是吹的,几天时间就给你办得巴巴适适。
而且,根据赵无极的经验,以及赵老爸的教育,在后世,即便要兴办一个企业,也用不着盖几十个上百个公章,这说明,政府审批的程序也越来越简化。
……
在赵无极郁闷之极时,赵副县长也被他办公桌上的一叠材料给惊呆了。昨天上午,赵德正已经得知蜘蛛帮灭亡的消息,对于蜘蛛帮的背景,赵德正是明白的,对蜘蛛帮的危害,更是清楚得很。只是这叠材料,有如炸药一般,让他感觉到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虽然材料上没有一点内容与蔡国安直接有关,但赵德正却知道,如果没有蔡国安的默许,董子惠是绝对不敢收受这么多的贿赂的。
“哎,真是瞎了自己狗眼了!”赵德正对自己骂道。原来,只以为蔡国安是念在亲情,对蜘蛛帮不闻不问;原来,只以为蔡国安喜好弄权,结果却别有目的。到那总计涉及到2万受贿金额,正直的赵老爸心口都痛了起来。
赵老爸如此愤慨,已经断绝了他把材料交给蔡国安的可能。但是,他依然觉得这是一颗炸弹,因为他不知道交给谁好!直接交到警察局,谁知道那里面哪些人是蔡国安的亲信?要不交给县委书记荣达高,赵老爸对荣达高并不是很感冒,真的觉得这人有些理想主义,甚至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味道。
茫然四顾,无数的人影从眼前晃过,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值得托付之人!
不得不说,赵德正这人做人虽然说不上失败,但做官却相当失败。作为副县长的他,虽然没资格参加昨天上午的那个常委会,但起码常委会的决定此时他也应该知道了吧,可是,还真的没人为他通风报信,就连那个他相当信任的组织部长张家康,也没给他说过只言片语。
如果是赵无极知道了昨天常委会的内容,他肯定会给赵老爸面授机宜,直接将证据交给省厅来的人不就得了。这个省厅来的专案组,由荣达高亲自宣布,会上还遭到了蔡国安的置疑,就凭这两条,也知道荣达高在省里有人啊。
赵德正把自己认识的人仔细地过滤了一遍,终于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在他来是值得托付的人。这个人就是梓州市委常委、副市长何克礼同志。
赵德正与何克礼,加在一起大约见过四次面,三次是在梓州,一次是在卢江,在梓州的见面是因为市里召开有关农业工作的会议,而在卢江的那次见面则是在最近,何克礼同志来卢江视察夏季农作物生长情况,由赵德正全程陪同,因此,赵德正也不担心何克礼不接见他。
“请给我接梓州长途2567号。”赵德正想通了就行动,这算是他的优点吧。
八十年代中期,梓州市内已经有了程控电话,梓州县城也安装了三位数的程控电话,告别了手摇电话的时代,但是城与城之间,城与乡之间,大多还需要人工转接长途,譬如赵德正这个电话,就是打到邮电局,由他们再转梓州。
“请问,你哪位?”不一会儿,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
“你好,我是卢江县的赵德正,请找一下何克礼同志。”赵德正对着电话说道。这时,领导干部的秘书身份还没有后世那么俏,因此,赵德正也有与何克礼的秘书多谈。
“你好,赵德正同志,我是何克礼。”只等了不到五秒钟,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何市长,你好!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当面汇报,不知你……”
“哪方面的事情,急不急?”何克礼问道。
“……卢江的事,非常急。”赵德正想了想,正色道。
“好,你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何克礼也没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卢江星期六晚发生的暴力杀人案,星期天上午何克礼就知道了情况,作为政治人物,他肯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就是从昨天即星期天上午起,他就在等卢江方面的消息,特别是那种比较隐密比较有价值的消息,可是,差不多一天时间过去了,省厅的专案组已经介入查案,依然没人给他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