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盘上,是一把黑色的权杖。权杖上,缠绕着一把暗红色的流苏。
他叹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陛下。”
没有回音。
“陛下。”
他又唤了一次。
这一次,倚在窗边的女子回过头来。
一袭白色的长裙,头发随意地散着,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两脚赤着站在地上。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他居然觉得,女子的容颜似乎又发生了一些改变。
似乎变得……更加冷艳了。
“陛下,小的回来复命了。”他跪下,将手中的玉盘高高托起。
常芸走过来,伸手拿起权杖,用素白的手指轻轻地摩挲。“有结果了?”她轻声发问。
小太监恭敬答道:“如陛下所说,这东西当年果然为那人所有。”
“辛苦你了。”常芸笑了一下。
看见她的笑容,小太监顿时觉得自己遭受的那些苦,都算不得什么。
常芸挥挥手,命他下去了。
“是。”小太监弯腰退下。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背后一声绵绵的叹息,下一刻,常芸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把秦家父子叫来吧。”
小太监走后,常芸重新站到窗前。
窗外,一轮弯月悬在天上。
“爹爹……”
“陆大伯……”
轻唤一声,常芸只觉得眼睛酸胀。
“参见陛下。”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响起了秦家父子的声音。
常芸转过身,直直地看向他们。
这一月来,秦家父子一直辅佐在她左右,悉心为她料理国是。她出身农村,没有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只靠着常知行教给她的道义,吃力地掌管着整个国家。
若是没了眼前的这两人,她恐怕早就被骂成了千古罪人。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她淡淡地说着。
秦炎笑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要知道,家里的几个兄弟见自己成了新帝面前的红人,那嫉妒的眼神,简直让他开心得快要发疯。
他深深地觉得,当时毫不讲理地用“生死契”将常芸跟自己捆在一起,是他这二十多年来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
“荣幸啊……”常芸喃喃呓语,“那你呢,秦大人?”
秦泽一愣,不明白常芸为何这么发问。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吧,”常芸走近了些,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秦泽。宫殿里油灯的光芒微弱,秦泽只能看到常芸眼里的一点水痕,“秦大人可要好好注意身体……毕竟,你又要为我分忧,又要为己谋划,我说的对吧?”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秦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秦泽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臣不明白陛下在说什么。”
“不,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常芸走得更近了,薄唇微微弯起,“你谋的,可不就是秦家的未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