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天永远是蔚蓝的,青丘的民众永远是淳朴的。可自打颜止神君驾临后,青丘的后院永远是不平静的。
自打莲肆的伤完全痊愈,洛倾这一颗提着的心才终算是落回了肚里。这一日,洛倾如往常一般起床,迷糊的望了一眼窗外火红的烈日,这才不情不愿的起床。打着哈欠走至门口,将将把门打开,顿时打了一半的哈欠就那么生生的卡在喉咙。她咳嗽一声,看着在她门口深情注视的二人,忍不住打趣道:“若不是与颜止你相处数千年,深知你无欲无求的本性,我倒还当真信了外头的传言。你二人大清早的在我这门口深情对视却是为何?”
“什么传言?”
“深情对视?”
二人转过脸来,异口同声道。又看了眼对方,厌恶地别开了视线。
自打颜止在这后院居住了几日,洛倾倒也习惯了他在面前晃悠,又思虑着成日里颜止神君颜止神君的喊着确实别扭,倒显得自己小气了,便也就如往日那般直呼其名。却不知为何,那日里她头一回唤他颜止时,似乎见着他一脸欣喜的望向她,那般深情的注视让她心尖一跳,就要产生他喜欢她的错觉。幸得莲肆及时出口,询问他是否得到她的原谅,有些欣喜。她这才稳住了心神,岂料那二人却因此互掐起来。
看着二人如此默契的模样,她自动忽视了颜止的问话,对着莲肆道:“你瞧着你二人对视的那副模样,不是深情是什么!莫不是在这院落相处数日,相互有了好感,萌出了爱芽?”
“你快别恶心我了。”莲肆笑骂道,“和他萌出爱芽?也亏得你想得出。”
颜止阴沉着脸,看着二人相谈甚欢,硬是插不进话去。这莲肆倒也真是好本事,处处与他作对,倒是他小看了。
就在此时,仙伯来报,魔族副座魔灵前来求见魔尊。莲肆微微一愣,摸不清这魔灵是如何寻到此处的。转念一想,魔灵深知他脾性,若非事出紧急,定然不会前来叨扰于他。莫非魔族出了事?他赶紧唤仙伯将魔灵领进来。
仙伯出去不久,便领着一女子回来。那女子身上的黑衣紧紧包裹着身体,玲珑身姿尽显。再往上看去,一头火红的头发束在脑后,皮肤白皙,眉目如画,眼波轻转间,妖媚尽显。
只见那女子走至莲肆身边,单膝跪地,恭敬道:“尊上,魔族出了大事,还请尊上回族主持公道。”
“何事还需得我亲自回去?”莲肆蹙眉道。
“回禀尊上,左使魔靖领兵作乱,企图谋反,现如今已被属下关押在地牢之中,等候尊上发落。”
莲肆眉头蹙的更深,这魔族之中,日常事务他多是交给魔灵打理,外围事务便是交给左右使者打理,如今这魔靖叛乱。。。。。。他忽然出声道:“魔煜人在何处?”
“魔煜正在族中暂时接管魔族,属下数日前收到一封匿名传书,告知属下尊上在青丘作客。属下唯恐有变,静观数日,并未发觉异样。这才将手里的事情交予魔靖代理,到得青丘求见尊上。”
莲肆闻言,冷哼一声。忽然对着颜止道:“不愧是颜止神君,果然好计谋!”声音冷冽如冰,使人不寒而栗。众人闻言,有些茫然的看一眼莲肆,再朝颜止看去,颜止却仍是那副淡漠模样,似乎并不知他所言何意。
莲肆猜想得不错,那封传书确是他所为。既然要战,他便不会打无把握之仗。当初前来青丘时,忆起弑天找他谈魔族异动一事,他便知晓魔族出了乱子,这才发了一封匿名传书给那魔灵去,不曾想那魔灵也是个处事谨慎的,竟现在才寻上门来。
颜止忽觉心情大好,柔声道:“既然魔族除了乱子,你便随魔灵回去。过几日我便去崆峒海走一朝,届时我会遣了血凤将药给你送去,也算是给你补补心血。”
莲肆恨恨地瞪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倒是劳烦神君了。”
又转身看着洛倾,沉默一瞬,道,“洛倾,如今魔族有事,我不得不回去。正反你也是闲着,不若随我一同去看看?”
还不待洛倾回答,颜止便出声拒绝:“既是回族处理动荡,洛倾就不便前去了。正反我要去崆峒海,她便随着我一起去见识一番。”
洛倾想了想,跟着莲肆确实不大方便,便点了点头。
莲肆瞧着颜止,眼眸微眯,冷笑一声:“要你多嘴!”又对着洛倾道:“既如此,待魔族平静了,你再去做客也不迟。”再看了看魔月,道了声“走罢”,便飞身而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待得莲肆主仆二人离去,颜止又对着血凤吩咐道:“要炼那寒丹,务必要用神农鼎,你且去神农山借得那神农鼎来,若是榆罔迟疑,你便将他一同捉了去竹屋候着。”
血凤应一声,赶紧飞身而去。洛倾疑惑道:“既是如此珍稀的丹药,药材必定更为稀有。你如此贸然前去崆峒海,想必也定不能随意取得一块寒冰归来罢?”
“那寒冰并不是普通的寒冰,乃是崆峒海不死龙族镇守禁地的极地寒冰,有神兽玄冥守护。可就算神兽不阻拦,也不一定能取得寒冰来。那寒冰极具灵性,除非遇着有缘人,否则别说取得寒冰了,恐怕前去之人会有性命之忧。”
“既如此,我们要如何?”
颜止被她无意说的我们取乐,勾唇道:“听闻那寒冰曾受女娲庇护,既然你身怀女娲神力,倒可以前往一试。若实在不行,趁着我与那灵识打斗时,你便取一块装进这寒冰袋内。”说罢,自袖袍中拿出一条金线编织的袋子来,递给她。
洛倾接过寒冰袋,触手冰凉,点了点头。
颜止也不多言,领着洛倾到主殿与仙伯打了声招呼,算作告别。洛倾也没来得及去通知不知野到哪去了的白雪,便随着颜止腾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