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跄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忽觉一道纤弱之力挽起他的手臂,侧头看去,竟是跟了一路的魔界副座魔灵,此刻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眼神似忧似怪。
自打啸卫逝在魔界,他早便没了那份旖旎心思,只是碍于心头的情分不忍做得太过绝情罢了,再则,紧因一介侍卫,破坏同魔界的关系,天地之大,除却洛倾,又有谁能应允?可即便洛倾护短同他瞎胡闹,他真就能做到吗!
他做不到,所以他内疚与啸卫,更是不愿面对面前这张脸。
心头自嘲一番,面上已是冷了颜色,口气前所未有的冰冷,“不知魔界副座跟随至此,有何贵干?”
感觉到挽着他的手臂一颤,却并没有松开。心头疼痛的同时不知为何竟还松了口气,他越发痛恨这样的自己。
“血凤,我不是以副座的身份来的,你莫要如此待我,好不好?”
委屈的口吻,隐隐有丝害怕的样子映在眼里,却只会让他更揪心罢了,“副座说笑了,贵界事务繁忙,若无要事,在下还是不要耽搁的紧。”
说罢,他抬了抬衣袖,打算离去。奈何实在低估了这力量虽纤弱,却也是已堂堂魔界副座,竟是丝毫未挣脱开去。
他不禁有些恼怒,放眼四海八荒,谁人不知他的脾性,岂是能勉强得了的。微怒地垂眸向她看去,却见她一副固执的模样,眼神坚定道,“我说了我不是以副座的身份来的。此刻我只是魔灵,我就要跟着你,不管你乐不乐意。”
血凤有些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别开视线,冷哼一声,使劲一甩衣袖,踏步离去。那女子倒也不迟疑,当真跟在了他身后。
他走,她便走。
他停,她也听。
他不说话,她也不吱声,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跟着。
渐渐地,他有些不忍心,偶尔也会故意停下来歇息一阵,只是仍旧不说话。她也不恼,安静的跟着。两人心照不宣,却也不说破。
就这般,一天,十天,一月,十月。。。。。。
这段日子里,她陪他将啸卫的撒遍山川大地。
这段日子里,她陪他翻山越岭,不施一点法力。
这段日子里,她见证了他的所有悲与喜,苦与乐,陪他哭过,笑过。
这段日子里,他感觉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慰叹,冲淡了啸卫逝去带给他的不舍与悲痛。
这段日子。。。。。。
时间渐渐长了,二人的心境也都渐渐平静了,不知不觉就过去一年半载。似习惯了这般相处的模式,安静、默契,细细品来,还略微带了些温馨。
某天,她嗫嗫嚅嚅地走到他身旁坐下,一阵沉默后,低声开口,“血凤,我该走了。”
血凤面上无甚表情,心头却是震撼的,要走了,她就要走了,他曾经竟还天真的以为他们能这样耗下去,时间再长一些,他们。。。。。。可那又能怎样呢。
见他沉默,她心头有些失望。轻咬薄唇,声音委屈中带了些悲哀,“我终是不能那般任性,陪你游遍天下,我早该明白的,我们之间隔得,尤其是一个啸卫、一个魔界那般简单。是我太天真了,我。。。。。。”
不等她说完,双唇便被堵住。血凤红了一双凤眸,发疯似的啃咬她的娇唇,长舌入侵,不断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在一起。
良久,他放开她,声音暗哑,低喘着道:“什么时候?”
许是被他吻的意乱情迷,忽然的问话令她一愣,反应一阵,这才忆起自己即将离去的事实,沉默片刻,低声道:“最迟明日一早便要赶回。离开得太久,魔君不在,诸多事宜只能由我亲自处置。”
他静默地点头,忽然道:“你陪小爷晃荡了一年半载,这剩下的一日小爷便带你去品尝些美酒佳肴。”
“美酒佳肴?素闻天帝还在昆仑天宫时,酿得一手好酒,可惜如今再无人能有幸品尝一二。”
血凤不屑一声冷哼,“喝得莲肆那厮酿的酒,还遗憾个屁。不过苍宿那家伙嘛,你不说小爷倒是忘了,走!”
说罢,不容分说地拽着她便腾云而去。
数个时辰后,二人站在昆仑山脚下,仰望面前依旧巍峨的昆仑,心中不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