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并不重,宋故予也不着急回教室放书。而是悠哉地靠在画室的窗前,望着更远处的风景,马路边上的电线因为距离的原因时隐时现,麻雀三三两两的落在上面。马路弯弯曲曲伸向尽头,而尽头,是快要消失殆尽的光。
她欣赏了好久,有些意犹未尽。下一秒就冒出一个有些很奇怪的想法。
宋故予回过头看向一旁思考画稿的夏礼,他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盯着画布,似乎在思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她舔了舔嘴巴里快化掉的水果糖,有一种切合这夏天热烈般的心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也不清楚,只是这冲动几乎很难平息下来,恨不得破土而出,于是开口问道:“夏礼。”
她早知道他的名字,但不知为何,总想让他告诉她。
夏礼扭头看向她。
宋故予问得有些唐突:“画累了吗?”
像是没跟上少女跳跃的对话,或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问题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样。
“什么?”
“要不要。”宋故予扬起嘴角,举起不止什么时候从画架上拿过来的那串钥匙,晃了晃,发出悦耳的声音,像风铃。
“偷偷去钟楼看星星。”
连夏礼都不知道教学楼上的钟楼入口在哪,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刚来第一天的小姑娘七拐八拐的上了楼,用陆之衾的钥匙开了锁。
视野瞬间开阔,早上下了雨的缘故,地上会有一些小水洼,倒影这粉色的天空。好看极了。空旷的平地上,西南方向建着一个一栋很小却偏高的小房间。
“这边。”宋故予朝夏礼挥挥手。
眼前的少女背对着最后一刻的晚霞,美得让夏礼忍不住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朝漆黑的房子走去,学校的最上层确实有一个钟,只是不知多少年过去,早就不转了,没有人会过多关注钟楼的入口在哪。
小房子内也确实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布满灰尘,刚进去,就惹得宋故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小房子里是各式大小的齿轮,上面挂着些蜘蛛网。
宋故予把蜘蛛网挥掉,漆黑的房间只有一扇窗,只是很久没打扫,不怎么透光,她开口:“你会怕高吗?”
夏礼摇摇头,怕她看不见,紧接着说:“不怕。”
宋故予放下手里的书本,顺着墙上的齿轮一点点爬了上去,齿轮早已生锈,借着缝隙,攀上正上方的那个窗口。
窗户许久没有打扫,灰尘遍布,看不清窗外,宋故予有些费力地打开窗户,晚风灌了进来,带来阵阵桂花香,和光。
她双手一撑,奋力往上,终于坐上了窗口,换了个方向,扭头往下面一直没说话的夏礼说到:“上来,你应该会比我容易些。”
夏礼回过神来,看不清她的样子,她迎着光,只能看到侧脸,光线勾勒着少女的线条,每一笔轮廓都恰到好处,他下意识摩挲了指腹。
按道理来说,他几乎没可能干这样的事。甚至都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违反校规
但终究还是抿了抿唇,攀上齿轮,齿轮上的锈迹摩擦的手会有些不舒服,干净利落地爬上窗台,一只脚踩上窗台,再曲腿坐下。
窗台有些窄,夏礼还是尽量向边上靠,始终和宋故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不用怕,下面是凸起的,不会掉下去。”宋故予以为他恐高,认真地说道。
夏礼向下看了看,脚确实稳稳地踩在凸起的钟盘上。而视线在偏一点,便是被缩小的一切,视觉效果让他明白他现在离地面大约有几十米。
“好。”
他当然不是怕,只是窗口太小,被迫与她的距离缩短,两人的距离让他有些局促。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再说话,风也安静下来,宋故予不喜欢此刻的安静,血管里流动的液体像是被高温蒸烫了一样,本有些白皙到透明的脸上出现健康的泛红。
“我之前见过你,当时在奶茶店,我有一个朋友觉得你很帅,然后就指给我看了。之后的在一个小便利店也看到你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夏礼沉思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良久才回忆:“好像有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