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终有一天要把我吓死!”幸好你去漠南的那一年我吓习惯了,要不还真是受不了。
其实益清的年龄比魏池大两岁,但是这么久以来却逐渐养成了对他的依赖,益清只觉得,虽然是同样的屋子,同样的黑夜,但是因为魏池在这里,好像刚才的一切危险都不存在了。
魏池看了看屋外的月亮,估计不会超过子时,夜其实还很长呢!于是决定找益清聊天,但是被折腾了一天,有担惊受怕的益清在放松下来之后,迅速就困顿了。没说两句话就开始眼皮打架,哈欠连天,一刻钟不到就歪在柴堆边上睡着了。
“喂!喂!臭小子!”魏池咬牙切齿。
“魏大人。”
“您哪里不舒服?”魏池回头才发现,那位夫人并没有睡着。
“您过来吧,门口很冷,您又没有披风。”戚媛坐了起来。
当然不能过去,魏池知道自己必须遵守那毫无意义的‘男女大防’。
“您比我小六岁,而且也认识了这样久了。静慈也说过,要是我早两年进京,我们也许还能认作姐弟呢。现在你我虽然身份有别,但心中却已有那样一份亲情的缘分在,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世俗的事情去在意俗夫的眼光。”
魏池没有动:“还是守着门比较安全。”
“过来吧。”戚媛给梅月裹了裹衣襟:“乖。”
乖?
魏池不好意思的笑了,想了想,有些害羞的走过来。戚媛解开披风的系带子,搭了一半在魏池肩上,又把自己怀里的软手筒强塞给他。
其实魏池也觉得很冷,当戚媛温暖的手把他的手拽进暖手筒的时候,魏池突然觉得这暖手筒中的暖意,暖的有些让他动容。
屋外的雪还在噗噗的落着,山里安静地只剩下柴火的劈啪声。
“幸好这屋子里的柴火很干呢,要不益清那个家伙说不定还弄不着火。要是火灭了就不好了,虽然这里离京城近,每天人也多,但是其实还是有野兽的。这连珠山后面的山还有许多,冬天吃的少,想半夜过来偷家畜的也有。”魏池加了一块柴在火堆里:“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我的当年才搬进我现在那院子的时候,还有一天早上看到了一只狐狸。一开始我就在想怎么京城里面也有野物,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哪知道真是有一只。”
“江南就几乎没有,”戚媛掏出酒壶递给魏池:“您也喝一口吧,刚才我喝了确实觉得挺暖和的。小时候我只听说有黄鼠狼之类的,别的都没有见过。当时来京城的路上,也在白云庵歇了一晚。静慈就和我说起过这山上的野狗都有不少。”
“夫人是哪一年来京城的?”
“算上今年,有两年了。”
“呵呵,”魏池笑了:“如果你再早一会儿来,我说不定还真有机会认你做姐姐了呢。”
一个披风很窄,戚媛觉得自己很奇怪,竟然会有一天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得这样近。但看他的时候,觉得他似乎并不窘迫,也不害羞,只是像个小孩子那样笑着。也许是因为他的五官太清秀了,看着像个女孩子?
“戚夫人,你笑什么?”魏池很困惑。
“啊……魏大人,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像个女孩子?”戚媛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当真说出来了,话一出口,当然很后悔。
魏池尴尬了片刻,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个……我真的长得很像女的?”
戚媛赶紧解释:“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您非常有气概!只是因为长得太漂亮了而已,可能因为是南方人吧,我的家乡也有很多男人皮肤比这边的女人更白,所以也不奇怪呢。”
魏池别过头,憋着暗暗高兴。
“我刚才的意思是说,您长得非常……英俊,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会生气的,”魏池乐呵够了回过头来:“虽然只和您见过几次面,但是每次见到梅月都能听她说到您,所以觉得真是遗憾自己早来了几年,要不真的就能有一个姐姐了。”
戚媛看他当真不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有些高兴:“要是大人不嫌弃,现在也可以把我当作姐姐。”
“真的?”魏池看她不像是说笑的:“那真是太好了,我自小到大都是独来独往的,到了京城认识的人都要避嫌,今天当真有这样好的事情那还真是我的造化了,我哪里会嫌弃,只要您不嫌弃就是了。”
“我在南方老家里,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叫做戚婉,她虽然只比我大一岁,但是我们自小就在一起,她也一贯的娇纵我,我也时常想着要是有个弟弟或妹妹就好了,可惜家里再未能有其他的孩子。第一次见到魏大人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刚才又能那样巧的遇到您,这也许就是静慈说的缘分吧。”
“这个时候不该再称我魏大人了吧?”魏池把酒壶递给戚媛:“刘关张桃花树下结义,我们这是梅花树下结义,也算是很有意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