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吊在轰鸣,穿着黄色工作服,带着黄色安全帽,塞着耳塞的工人不停地在走动。
东京湾东京港。
一个个集装箱从巨轮卸下装上货运汽车,运往东京市区。
“这就是万户的新街机?”劳斯莱斯上下来一位中年秃头男性,嘴里叼着雪茄,围着比他高一些的木箱包装绕了好几个圈。
“是,老板,这就是万户的新街机,刚从港口运来,据说是在中国生产的。”带着白色工作手套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说道。
秃头男性三年前,还只是附近社团一名穿着运动服的底层混混。每天除了给大佬端茶送水,就是上街收保护费。
说实话,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已经很少有在最底层,从事最基础工作的了。
年龄大一些的底层帮派成员,不是死掉了,就是升职了,再不就是做点小买卖开始图安稳了。
秃头男性当时也是如此,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想要脱离一线,做一些安稳的生意了。
在老婆的建议下,他用攒了多年的钱,开了一家街机厅。而这就成了他腾飞的开始。
因为有社团的关系,他拿到了一个颇好的地段。第一年,他就小洋楼也有了,小汽车也有了。第二年,他就已经开上了豪华轿车,住上了高端公寓。到了如今第三年,虽然与真正的有钱人比还不算富,但已经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可以仰望的存在了。
在帮派的庇护下,他又开了几家街机厅,生意都照样非常不错。而他也颇为讲义气,那些想要脱离一线的年长社团成员,他来者不拒,他曾放出豪言,“只要我街机厅还开一天,就不会让社团里的兄弟饿肚子。”
他的几家街机厅在帮派成员的打理下井井有条,而他也过上了没事就全世界旅旅游,购购物的日子。
不过,唯有街机厅进新机器的时候,他必到街机厅。
拆开打好的木条,万户最新的街机露出了它的外观样貌,与普通的街机一般无二。操作台离地七十公分,坐在椅子上正好能把手放在上面。
机器的涂装也秉承了现在街机大红大绿十分打眼的风格,稍有不同的就是上面画着几个似是而非像是英文的字幕。
“《俄罗斯方块》?这是俄罗斯的游戏?没听说过苏联也流行什么电子游戏啊!”老板虽然前半生都是一个底层的帮派成员,但这几年富了之后,世界上那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他没去过。要不是怕被枪决,他早就打算去社会主义国家溜达一圈了。因此,他对于俄罗斯也有所概念,不像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以为苏联就是苏联,是一个天生的巨大国家。
“我也没听说过,不过万户的销售代表拍着胸脯说,这是万户社长亲自到苏联挖掘的游戏。甚至,万户内部有传闻说,这是万户有史以来,最有‘钱途’的游戏。”穿着蓝色工装的人回答道。
“钱途?这里面游戏有那么厉害?先通上电,让我玩玩看。”秃头大声地说道。
对于秃头来说,虽然他经营街机厅,但只是做个生意。不像现在有些新的街机厅老板,总把自己对“游戏的爱”挂在嘴上。
秃头自己对于这些简陋的游戏看的很明白,就是自己赚钱的工具。一个养猪的会对自己养的猪产生感情,想要一直养着它么?当然不会。那样做的猪厂老板,除非去搞互联网,不然都不知道什么姿势饿死的。
工人们熟稔的扯出电线,接好电源。数量汽车的大灯,将此处的空地照的像白昼一样,再看看这些哪怕穿着正经衣服都不像好人的二线社团分子,要是再来些警察,来些摄像机不用化妆,都可以拍警匪片破获重大犯罪交易现场的场面了。
场地的最中间,就是万户最新产的街机了。
柴油发动机声音颇为扰人,在这声音里,响起了带有电子味道的俄罗斯著名民谣《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