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哀家已经应了你,你可以走了。”太后娘娘摆摆手,示意南宫云歌可以退下去了。
南宫云歌眸底划过一抹复杂,微薄的红唇轻启,声音似乎变得更低些了:“太后娘娘,臣妾……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还有什么事儿?”太后娘娘显得有些不耐的反问道,抬眸睨望着南宫云歌。
南宫云歌低垂眼敛,好一会儿才抬眸,清澈澄净的水眸,对视上太后娘娘的眸,轻言道:“请太后娘娘做主,替皇上选秀纳妃。”
南宫云歌这话一出,还确实惊到了德妃,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句话会是从南宫云歌的嘴里说出来的。
“是哀家听错了吗?”德妃带着淡淡鄙夷的半眯着凤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南宫云歌。
“您没有听错,太后娘娘。”南宫云歌此时的神色看上去已经淡定了许多,同样对视上德妃的瞳仁,一字一句清晰的应道。
德妃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肃然起来,盯着南宫云歌的小脸,一字一字极其缓慢的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一会儿将依儿托付给哀家,一会儿要请哀家为皇上选秀纳妃。你这是……要离开吗?你要去哪儿?”
南宫云歌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很快便恢复泰然自若神情:“太后娘娘误会了,臣妾将依儿托付给您,是因为臣妾一直忙于医学堂的事情,所以疏于照顾她。而……请您做主为皇上选秀纳妃之事,则是臣妾考虑了很久的……”
南宫云歌的话到此嘎然而止,说不出心里的那百般滋味,她不怕死,她只怕死后孩子没有了娘亲的爱,宸会因她的离开一蹶不振,所以她希望自己在离开人世之前,将这些都做好铺垫,也不至于介时给人当头一棒的感觉。
“你真心这么想的?”太后娘娘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方睁开的凤眸再次半眯起,盯着南宫云歌的眼睛,似乎想穿透她这双水眸,探测到她最深处的真实。
“是。”南宫云歌轻应道:“还请太后娘娘成全。”
“行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哀家会考虑的。”德妃再度摆摆手,隐约间她总觉得南宫云歌有些诡异,可是却又试探不出个所以来,所以这件事情她还是决定先试探试探儿子的口风,不过话说回来,她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就是正常的,更何况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臣妾先告辞,那……依儿就拜托太后娘娘了。”南宫云歌只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似的,虽然她知道太后娘娘表面冷漠,其实背地里是非常疼爱小墨和依儿的,可是要将幼子托付于人,对于一个母亲而言,这一步确实很心酸。
直至南宫云歌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太后娘娘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身旁的丫鬟低沉道:“摆驾去御书房。”
而对于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的西门龙霆,对于太后娘娘的突然到来,也感到很意外:“母妃,您怎么来了?”,要知道德妃已经好久没有踏足东宫这块土地了,自从先皇驾崩后,她便再也没有来过。
“哀家来这儿,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找皇上商量……”德妃不疾不缓的低沉道,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只见她挥挥手,示意丫鬟和宫人们全都先退下去。
西门龙霆鹰枭般犀利的眸,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的母妃,不知她究竟又想做什么?
“霆儿,咱们母子二人好久都没有好好聊过了吧?”德妃说话的语气倏然间变得轻柔起来,似乎还透着淡淡的哀绪,她生了两个儿子,可是早年却在忙于宫斗的过程中,忽略了与他们之间的交流,从而使母子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
到头来,她终究还是没有能够走进先帝的心里去,还是败给了那个在冷宫呆了十余年的赫连皇后,唯一欣慰的是,她的儿子做上了帝位,也不枉她费尽心机巩固的位置。
“母妃特意来御书房,是来找儿臣聊天的么?只是……儿臣这时候公务繁忙,不如等儿臣忙完了这阵子,亲自去德淑宫给母妃请安。”西门龙霆睨了一眼满桌的奏折,低沉道。
德妃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秀眉轻蹙,感觉儿子离自己越发疏远了,柔荑不由的轻捏成拳,缓缓地站起身来,低沉出声:“也罢,你忙吧。”
望着母妃盈弱的背影消失在御书房的门外,西门龙霆眸底划过一抹异样,也仅仅只是短暂的一晃而过,便又埋入了堆积成小山似的奏折里。
皇家女子医学堂的门口,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他的出现着实令南宫云歌吃了一惊,此人正是几年未见的慕容轻风。
慕容轻风看上去老沉了许多,原本俊逸的脸颊上,蓄上了络腮胡子,身着粗布马褂,立戴蓑笠,俨然一副山野莽夫的装扮,不现当年的华贵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