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便把手里的篮子和豆腐给大哥看:“大哥你回来得正好,你看我得了什么!”
林观海是行家,瞅一眼就赞叹不绝:“这会儿功夫,还没到谷雨,竟然得了这个,是个稀罕货。”
按说林观海是炊事员,不至于这么没见识,这其实也和季节有关。
这年头,除了当季产的蔬菜,就是阳畸种菜了,可阳畸能产的也无非是青韭蒜黄,而且卖得死贵,七八毛一斤,能赶上肉的价格了,一般老百姓一般单位都吃不起。
像他们这种人家,冬天吃大白菜,开春时候也就是现在,之前储存的大白菜吃光了,萝卜土豆也没了,新茬菜还没长出来,肯定没菜吃了。
这个时候,就得那些消息灵通的,哪边菜站来了一点菜,都连夜排队去抢,去晚了肯定没了。
至于香椿芽这种新鲜时令菜,那更是少见了。
他捏起来一片香椿芽,放嘴里嚼了嚼:“好东西,这怎么也得是大几十年的老树了,一般的香椿没这个味儿。”
林望舒笑:“可算你识货,哥,给你了,做得地道点,咱今晚吃这个!”
林观海:“行,我还带回来一块肉,今晚咱再做个五花肉,吃点好的。”
宁苹看到林观海,有些怯生生的,她赶紧上前打招呼了。
林观海想起来林听轩,问关彧馨:“听轩呢,还在广外躲着?”
关彧馨:“对,躲着呢,还能怎么着,望舒写了一个申诉书,不过也不知道有用没用,等着吧。”
说着长叹了一声。
林观海:“妈,你也不用急,我们这次开技术交流会,也听说了一些消息,肯定慢慢都会好起来。”
关彧馨便又问起来:“今儿到底怎么着,我怎么听着你突然跑了,干嘛去了?”
林望舒便把今天林听轩去找雷正德麻烦的事说了。
关彧馨一听,菜刀差点没拿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啊,既然找他们家麻烦,咱得大家伙都去,你二哥自个人去,吃亏怎么办?”
林望舒忙说起来:“妈,可不能乱来,你们要是乱来,最后还是算到我二哥头上,牵扯到我二哥,到时候我二哥这案子不一定能洗清了!”
林观海脸色凝重,点头:“妈,望舒说得对,不能意气用事,现在不是逞能斗狠的时候,真闹出事来,他们家来头大,吃亏的肯定是咱们。”
关彧馨:“你怎么办?”
林观海:“雷家的婚事,既然望舒不乐意,我们肯定退了,不搭理他们就行了,咱们现在也犯不着和他们置气,先这么着吧。”
关彧馨冷笑一声:“这一家子不要脸的,回头可别落我手里,不然跟他们没完!”
林望舒想起陆殿卿来,不过想着这事还不算靠谱,也不好和家里人提,不然回头黄了,又是满地鸡毛。
这时林观海差不多把饭做好了,做了红烧肉,做了凉拌香椿芽豆腐,就这样还剩下一些,林观海说:“把这些洗干净了,我用细水蒲扎起来,拎着送过去给我们主任,肯定能讨个好。”
关彧馨:“这个行!”
林观海:“望舒,哪儿来的,这东西稀罕,大多没上市呢,好这一口的,这就是宝。”
宁苹忽闪着眼睛要说话,被林望舒使了一个眼色,她连忙闭嘴。
林望舒便含糊地道:“就别人院子里摘的,也是赶巧了。”
林观海却有些感慨:“妈,你不知道,我最近听到一个巧宗,说是最近咱北京有一些工程兵要退役,是在北京退役,要转成工人,他们单位有进京指标,不过他们需要给他们家属工作指标,我们单位想要这个指标,大家伙商量着互相帮衬解决问题,所以我们单位正打算再开一个口,安插几个人过来,如果能开这个口子,我觉得咱望舒也有指望,我和领导好好说说,想办法把望舒塞进去。”
关彧馨:“这敢情好啊!你得赶紧想辙儿,看看能塞进去吧。”
一时又问林大靖:“咱家不是还有两瓶汾酒吗,你回头翻出来,到时候兴许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