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药小米粥,虾仁蒸蛋,排骨炖山药,鲫鱼豆腐汤。”筱筱依次在小餐桌上摆开餐盒:“姐,你看你还想吃什么别的,我去买。”
“挺好的。”童然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脚刚沾到拖鞋上,突然腿一软,陈嘉明及时扶住了她。
童然低声道了句谢,朝筱筱招招手。
筱筱很机灵,立刻从陈嘉明手里接过她的胳膊,扶着她向洗手间走。
关上洗手间的门,童然站直,看向镜子。
镜子中的女人脸色苍白,唇也没什么血色,双眼无神,看起来半死不活的。
她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个样子,拍了两下脸颊,拍出血色,而后挤了一点泡沫在掌心揉搓。
“筱筱,”童然慢慢开口,声音微低:“和我一起回来的人呢?”
筱筱愣了一下。
方才她就在疑惑,童然并不是矫揉做作的人,断不可能生个病就让人扶着她走路,此刻也好好地站在洗漱台前,原来是为了问这件事。
“您说路总?”筱筱迟疑:“他走了。”
童然拨开水龙头的动作一顿。
如柱水流喷泄而下,从高到低冲走她手上的泡沫,在白瓷的洗漱台面上转过一个扇形的弧度,最后归进漩涡。
她垂眸,不看镜子里的自己,轻描淡写地问:“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上午,”筱筱咽了下口水,小声:“路总昨晚守了您一夜,直到陈嘉明来才走。”
“知道了。”童然点点头,关上水龙头,捞过一旁的毛巾擦手。
她擦了很久,一根根手指,细致地擦去每一滴水珠。
就在筱筱以为她不会再出声的时候,女人极淡的声音忽然传来,仿佛不轻意地一问:“他受伤了吗?”
筱筱一开始没听清,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摇摇头,随即又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
-
这次意外之后,合作方再三道歉,说是他们没有做好气象预测的关系。
童然无意闹大,好在摄影机的胶卷没有损毁,拍出来的片子还能用。
回到南城,年节彻底过去,年前的各种事情都堆积在一起,童然忙得脚不沾地,没有留给自己片刻的空闲时间。
路子霖也没有联系过她,仿佛木乌山上的事,随着天气渐暖,一起冰消雪融。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在西北,为什么敢冒着大雪上来,为什么能找到她。
染上烟味的外套不穿到她面前,这事不能细想。可木乌山风雪肆虐的一夜,容不得她不想。
所以只好用忙碌的工作,来把自己填满,无暇分神。
直到三月出头,借着白色情人节的噱头,某品牌搞了个线下的晚宴,邀请了一众博主,童然自然在列。
时隔两个月,再见到路子霖,就是在这个晚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