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有不少亲戚给他发红包发祝福,他颤抖着翻了好几页,一眼粗略地望过去,翻到底也没翻到那个名字。
只得重新翻一次。
这一次终于找到了。
[野鸟]:过年前有空么?一起吃顿饭?
[野鸟]:地点你定。
因为这两条莫名其妙的消息,孟习直接拉黑了野鸟,后续也没再关注这个上来没报大名的自大家伙。
没想到,没想到……
他下意识地点进对方的个人信息,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对方换了个头像。
孟习点开一看,发现野鸟换成了一个像素模糊、天色昏暗的宿舍床位实景图。
是两年前的某一个夏天。
昏暗的宿舍,床帘拉得密不透风,他躺在一张铺得柔软的铁板床上睡午觉,墙上的风扇呼啦呼啦地摇曳吹着宿舍的每个角落,可他总是觉得越睡越热。
他朦朦胧胧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听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喘息声。
从此成为了他这两年来,噩梦的源泉。
啪嗒——
手机掉落在地,屏幕撞击在鹅卵石上,力道极大,一道冰裂纹从受力点出发,以一瞬间的速度,爬满了整张钢化膜。
一层一层又一层,像是蜘蛛结下的细密的网。
孟习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扶住石椅,胃里一阵恶心,直接把刚才吃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呕——”
“孟习!”
宋淮有过不好的预感,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他脸色也跟着变了,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还好吗——”
话音未落,孟习的背忽然宛若受惊了的猫,高高耸起,一把把他推了开来!!
那是戒备性极高的动作。
宋淮比谁都清楚。
他两手空落落的,一脸惊愕又担心。
孟习根本无法说话,宋淮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噎住的东西呛到了呼吸道。
他难堪地试图捂住脸和嘴唇,但是还是无法抑制住生理性的恶心,下意识地跪在地上,接连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空空荡荡。
宋淮也冷静了下来,他脱下外套,披在孟习身上,迅速地说:“我去给你买水,在这儿等我。”
他正要离开,手腕忽然被猛地拽住。
宋淮回头一看,孟习躲在他的大衣下,脸色发白,发出沉重又快速的喘息。
他看不清楚孟习的表情,但是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力气极大,像是溺水的人、死死地攥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是那样戒备肢体接触的人啊,此刻却紧紧地握着另一人的手腕,甚至在宋淮的手臂上留下了几个发红的指印。
那一瞬间,宋淮的心仿佛都跟着手腕一起,被紧紧地攥住了,身体和心先于大脑做出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