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匆忙补充,“等你毕业找到工作也准备定居了,爸、爸爸再帮你买套好地段带车库的新房。”
说到那两个字时,他声音低了两个度,还有些不好意思。
孟习终于了然,推了推宋淮的胳膊。
宋淮到此刻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看向孟习,“可是我没有听你说过房子的事……”
“啊?”宋之深也愣了,“我不是把地址塞你口袋里了吗?当时我说争取下半年工作量减半,早点回家,还说你过完年要是有空的话就来我这儿坐坐、住两天,你还答应了呢。”
孟习看向宋淮,这人果然还是一脸呆滞,“我……我答应了?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这些?”
“就看完日出之后。”宋之深也呆了,急得连说带比划,“我不是把我工作上的打算都给你说了吗?”
“我说等结完手上的这个项目就不接了,去科研所里坐班拿工资,你到时候考到北京去,要是愿意的话,我还能就近照顾你……虽然我不会做饭,但这一年时间也够学了。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宋淮:“……”
“还、”宋之深重复地问了一遍,“还记得吗?”
宋淮:“……”
“您也别问了,我估计他就只记得您说离婚的事情。”
孟习无奈地说,“他那个聪明脑袋全用在读书上了,您说了那句话后他估计就短路了。”
“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好人做到底,再帮他问一句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宋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刚才连几百米都跑得喘气,现在一个健步、像豹子似的要冲上来捂住孟习的嘴,“不——”
孟习头一撇,灵活地绕开了他围堵的方向,嘴皮子一张一合,一句干脆利落的话就吐了出来。
“他就想问问你,血缘关系还在,你凭什么说最后一次成为你的父亲?”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推着自行车叫卖的小贩忽然停在路边准备休息,川流不息的汽车遇到了有史以来最长时间的红灯,雨滴试探地飘了两点、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风没有再吹,鸟儿也被捏住了呱噪的嘴。
好像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宋淮:“…………”
怎么办。
尴尬到想爆炸。
“……”
宋之深错愕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是说了最后一次成为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