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沾酒和男子有所不同,矜持是大原则,性子自然没那么随意;若论这女子动酒的原因,那女子心境要么处于极喜,要么处于极悲。
侧头细瞧着满脸酡红的顾妙晴,朱昔时心想着这丫头一定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儿,故兴致高了些。而转而深想了片刻,顾妙晴那点心事自是瞒不过朱昔时,伸手点了点顾妙晴的鼻尖,朱昔时莞尔一笑。
“是跟盛子骏喝酒了吧?小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咦,我记得那小子平日里滴酒不沾的,怎么今晚有这么好的兴致陪你赏月饮酒?这倒是奇了。”
“喏,小时姐你只猜对了一半。先前是子骏和我一起在花园里赏月,不过这酒呢,却是我自己喝的。”
“哈?!。。。。。。”
独饮?!听到顾妙晴这样的说法,朱昔时也是吃惊不已到。两个人喝酒喝地是气氛,而一个人喝酒那就是纯粹地买醉了,可偏偏这两种情况一半一半结合在了顾妙晴身上,明明有人陪在身边,却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喝着寡酒,未免有些太不应景了。
而顾妙晴似乎并不在意这酒是一人饮还是两人喝,挺兴高采烈地朝朱昔时摆摆手说到。
“其实没什么啦,小时姐。自己喝酒时,有个清醒的人陪在自己身边,听听我闷在心里的胡言乱语,那感觉挺不错的。说自己平日难以启齿的话,却可以仗着酒力放肆,最惬意的一点,至少不会觉得自己那么丢人,反正我可以装醉。”
“傻妮子,你这话是什么逻辑?要不是看着你稳稳地站在我身边,我还以为你真醉了。”
面对朱昔时投来的担忧目光,顾妙晴只是嘻嘻一笑,便把头靠在了朱昔时的肩头上。
“你不说还真没察觉到,这时候的确有些酒力上头了。小时姐。今儿晚上我能不能和你打堆睡一块儿?”
这话本没有什么不妥。姐妹家同睡一张榻同盖一条被,窝在被窝里说说悄悄话其实也是挺不错的。可瞧着今晚举动怪异的顾妙晴。朱昔时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难道盛子骏那小子对妙妙说了什么伤面子的话?越想越觉得这可能大了,朱昔时言语间更显焦急。
“妙妙你老实跟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现在瞧着你这嘻嘻哈哈的样子。心里反而感觉毛毛的。”
“姐啊,我能瞒着你什么?你可千万别多想,我就是一时兴起想同你说说话。趁这难得的机会,咱们姐妹俩好好开导开导下彼此,分享下心中的小秘密。”
开导什么呀。朱昔时心里一阵怪异飘过,可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被顾妙晴拉着朝里屋走去。
“哎呀,小时姐,就不要在门口继续墨迹了。夜深露重的,这凉风吹得我快抖散架子了,有啥想说想问的咱们进暖被窝里再叙。”
跟遇上坑蒙拐骗的人贩子似的,满心别扭的朱昔时横竖吭不出一句,硬生生地被顾妙晴牵走了。
。。。。。。。
午夜听寂静,突然间时间像慢下脚步了般。不觉将人满身戒备松懈下来。
昏暗的屋子里,任朱昔时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笼罩着。辗转过身望向里侧,看着暗色中勾勒出的人形轮廓,朱昔时更是找不到半点睡意。
也许正是这样幽静的环境里,朱昔时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搏动着,心在悄悄告诉自己,它安分不下来。
“小时姐,睡了吗?”
伴在身侧躺着的人纹丝不动,可清幽幽的一句话顿时打破了这屋子里的安静。心难静。突兀过后是朱昔时轻轻地一声叹息,她诚实地回答到。
“还没呢,突然间有些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