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于许多原因,女真人而今的强悍之风渐渐失去,关键是不能从事于生产,这可是个大问题。可就算如此,女真人日趋落寞,也还非宋人所能辱。
刘涣晓得,此时女真族的当家人是“乌禄”,汉名叫做完颜雍,以前又叫完颜褒,这厮而今四十以外,再过几年就翻五十岁,正是人生的黄金之秋,又生活生长在东北边的马背上,还算身强力壮。
这人有远见,深知靠战争和掠夺远远不能稳定和壮大一个国家。于是他做了许多大事,其中一件便是停止侵宋战争,励精图治,革除前期弊政。
据传,乌禄十分朴素,不穿丝织龙袍,使金国国库充盈,百姓过上富裕的日子,天下繁荣。
他推行”女真为本”的民族政策,在采用汉制的基础上发起”女真文化复兴运动”。可正是如此,更进一步地激怒了汉人情绪,使得汉人与女真人之间的矛盾又有加深……
有强悍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敌人比你还要刻苦努力,这就麻烦了。刘涣如是想。可他还是窃喜的,毕竟临安府的赵昚也没有闲着,时不时都在想着报仇雪恨呢。
他分析,这乌禄和赵昚有相似之处,可也极有不同。
而今的赵昚好像不再是历史上的那个赵昚了,他急于抓人才、抓军建,可却忽略了经济发展和政治改革。
乌禄呢,他抓的是文化软实力,抓的是政治改革,可貌似在军旅之上却有些疏忽,或许是他小瞧了南边苟安的宋朝,更小瞧了西边那些个吃马奶酒长大的蒙古人。
两者之间,各有各的优势,各有各的缺陷。若短时期而言,大宋以战洗耻还是可行的,可战争过后,国家必定凋零,百废待兴。到时候余孽不除,边界被人虎视眈眈,怕也是一条短命的路。赵昚或许早看穿了这一点,所以他痛定思痛,绞尽脑汁想办法。可惜,若按历史进程,他到底是无法可施的。
刘涣在怀疑,若“宋孝宗”当年举全国之力再度北伐,说不定会加快大宋朝的灭亡,那后来的“崖山跳海”便会改写。
可他深信,事在人为!且不管是时势造就了英雄,还是英雄造就了时势。当主观能动力正确不已之时,必定能作用于客观物质。所以他在努力,他在奋斗,他想逆天改命!
“君不见以前的毛委员便是小米加步枪得了天下的么?打江山容易,守天下更难!努力吧,努力吧少年!”刘涣感慨起来,自言自语……
却说几人朝北而去,果然应了魏伯所讲,越是北边,人烟渐近稀少开来,好多土地荒芜,乡村死寂,满目疮痍且有些过分,可说得冷清萧条,却不为过错。
魏伯道:“如何,我早说过了,这地方安全得紧的。你偏非担心你几个木疙瘩,想守活宝贝一般守住它们,犯得着么?哼,那火器又不是大秘密,金狗也有的,便在以前,曾在战阵中杀了不少汉家儿郎,说了你就是不信,一股脑地捣腾,花些冤枉钱!”
刘涣却不想与他纠葛,转移话题道:“哎,真是天下兴亡事,害了贫贱百姓家。你们看这诸多的好土地,尽无人耕种,可惜了可惜了!”
刘三也是叹道:“是啊,到了这宋金交界地,周边百姓大多南逃,自然丢了土地。对于金人而言,又不善耕种土地,他们只相信马背上得天下,长年累月,这土地不荒芜才怪了!”
刘涣道:“从上次合议以来,才不过一十三年的时间,真乃物是人非,三哥你看那几匹驮货的马儿,见得荒地中青草葱葱,吃得好欢!”
魏伯打断道:“少磨嘴皮子了,这些个鬼地方,从东往西沿着大江北边的方向,极难寻到人烟的,便算找到,也是些落魄苟安之人,或是早早投降给了金狗!”
刘涣道:“怎么可能,这不是襄阳府的境地么?”
魏伯闻言,突然哈哈一笑,诡异道:“娃娃,这可不是襄阳府哟,只怪你等过于着急,也不问老子,我看此地风貌,怕是唐州以南。我们行得太快,跑到金人地盘上来了,你说的襄阳府,在南边呢!”
几人闻言一个惊愕,赶紧收回散乱的马儿,取下火枪,检查装备,静声起来,小心地盯着四周。
老三是“侦查好手”,当刻略过荒地杂草,寻了一处制高点,附身四望……
魏伯再次仰天大笑,骂道:“没用的东西们,怕个球!莫慌莫慌,你们且看此处开阔无疑,又无屏障阻拦,不适合驻兵,只适合交战。那金人也不是傻子,会把军队安插在这里么?”
几人待要询问,却见老三飞奔而来,他道:“看了清楚,这地方开阔不已,除了一些破旧的村落和被杂草遮挡的古道以外,看不到人烟,更无金人军队。”
刘涣闻言惊愕不已,问道:“魏伯,你原来深藏不露,尽懂得兵家之事,徒儿好生佩服!”
魏伯道:“哼!老子没见过猪跑,却吃过猪肉呢。这些年闯荡江湖,见也见得多了。尔等放心,好生安歇下来,商讨出一个好法子,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