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清晨,沧浪河岸的小石滩边,萧珪正在和张果老一同入定修炼。
突然间,张果老的拂尘敲到了萧珪的脑门上。他疼得呲牙咧嘴,捂着脑袋嚷道:“老太公,无缘无故为何打我?”
“我是在帮你!”张果老用拂尘指着他,骂道:“你六神无主胡思乱想,如此修炼非但无益,反会害了你!”
萧珪有点无话可说,“你怎知道,我在想什么?”
张果老“哼”了一声,没有答理。
萧珪干笑了两声,说道:“老太公,你把玉环藏到哪里去了?为何问了多次,你一直不肯告诉我?”
张果老说道:“那你又是为何,非要打听她的去处?”
萧珪说道:“前日宗正寺的官员来了一趟,告诉我说朝廷即将迁都。还有,寿王马上就要成亲了。因此,我与咸宜公主的婚礼将要改到长安去举行,时间也要推迟两个月。”
张果老说道:“那与你师妹何干?”
萧珪说道:“我总感觉,寿王最近不太安份。我担心,这会牵连到了玉环。”
张果老说道:“他都要成亲了,还会惦记玉环吗?”
萧珪苦笑了一声,说道:“老太公,你是世外高人,不懂男女之事。这么跟你老人家说吧,就算寿王讨了一百房妻妾,那杨玉环也永远都是,他的心头之刺。”
张果老似乎有些忿忿。他侧目瞪着萧珪,说道:“你懂,你倒是懂!那也没见你妻妾成群嘛!”
萧珪有点哭笑不得,小声嘟囔了一句,“小老头儿,小心眼儿!”
“你说什么?”
“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打人!”
张果老总算收回了他的拂尘,说道:“你叫严文胜去查的那件案子,会与寿王有关吗?”
萧珪说道:“目前还不清楚。但我感觉,与他脱不了干系——咦,你老人家不是能掐会算么,还用得着来问我?”
张果老冷笑了一声,“照你这么说,老道就该一天到晚掐着指头不松手。”
萧珪笑道:“对嘛,凡事都能未卜先知,那多厉害!要不,你老人家就先教我学了这个吧?”
“你懂什么!这是随便就能学的吗?”张果老说道:“泄露天机,易遭天谴;窥视天机,同样也是罪过啊!”
萧珪眨了眨眼睛,说道:“用我们凡人的话来讲,帝心难测,妄揣圣意触犯大忌。是这意思么,老太公?”
“你明白就好。”张果老扬了扬拂尘,说道:“贫道为了你,也不知得罪了多少次老天爷。倘若有遭一日上苍降罪,管叫雷电先把你给殛(急)了!”
萧珪下意识的朝天一望,急道:“老太公,你能不能说一点吉祥的话?”
张果老呵呵的坏笑了几声,说道:“你若不想天打雷劈,以后就得尊师重道。”
“是是是,我一定尊师,一定重道。”萧珪苦笑不矣,连连作揖。
这时,张果老突然站起了身来,说道:“走吧,为师携你同去云游。”
萧珪当场一愣,“那不是当着王忠嗣的面,随便说说而已么,我们还真去呀?”
“废话。”张果老说道,“难道你以为,贫道还会信口胡说,诓骗王忠嗣那样的忠厚君子?”
萧珪直咧嘴,“这大热的天,云什么游,去哪里云游?要不,
还是改天吧?”
张果老怒了,“再要推三阻四,管叫雷电把你殛了!”
“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萧珪苦笑不已,“老太公,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别动不动就雷电殛我!”
张果老扬起拂尘,“还敢在此饶舌?”
“好好,不说了,我马上就去准备!”萧珪撒腿就跑。
张果老在他身后说道:“带些换洗衣裳便好。只我二人同行。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跟随。”
“知道了,老太公!”
萧珪回到庄院,把严文胜等人叫到跟前,对他们说道:“老太公要带我去云游修行,立刻便走。我交待你们几件事情,务必记好。”
众人难免惊讶,但无人多言,说先生有事只管吩咐,我们一定牢记办妥。
萧珪说道:“前日宗正寺的官员过来说了,朝廷定于下月初十迁都,我必须赶在初十之前回到洛阳,入宫面圣一次。不出意料的话,我也会在迁都之时去往长安,因为我与公主的婚事也将改到长安举行。所以,你们也要在初十之前回到洛阳,打点行装,做好举家搬迁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