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婧看出了火翊那淡淡的失意,也觉得这样对他是很不公平的。可是她确实也还是猜不透火翊的心思,不知道她实话实说之后,火翊会如何看她。
会不会把她看成一个充满着野心的坏女人,从而对她产生了防备之心,那么她在昌邑国就会更加的举步维艰了。
“看来是为师在此,令婧儿心中有了顾虑了,反正为师过来的事情都办完了,为师就先回去了。”
蓝东看出了柳婧的心思,于是给了柳婧一个可以向火翊解释的台阶,届时柳婧可以以有他这个外人在场,不方便聊起这些国家大事为由,搪塞过去。否则以他从火翊脸上那不已经有些受伤的神情来看,他们夫妇俩可别产生了隔膜才好。
柳婧歉意的看了一眼蓝东,她从蓝东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对她的鼓励。于是心一横,笑道:“师傅多心了,并非如此,只是婧儿也是一时没有想明白,也还不知道选择哪一个方式更为恰当,因此就还没有答案,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师傅不留下来用过晚膳后才回去。”柳婧明着是留着蓝东,从她的话中却听得出来,她确实是因为蓝东在此,故而才没有答复火翊的话。
蓝东给了她这一个台阶,她不用也得用了,否则她无法可以让火翊放也心结。
柳婧的态度令火翊的心情好了许多,原来是他想歪了,如此看来柳婧对蓝东比对他还是多了一些防心的,这种认知让火翊很是开怀。
“正是如此,蓝阁主就留下来用过了晚膳后再回去吧。”火翊也诚心的邀请蓝东留下来。
与蓝东相比,火翊觉得他在柳婧的心目中更亲近一些,这样的认知让他对蓝东也客气了许多。
“不了,本人忽然想到医阁里还有一味药,正是到了可以采摘的时辰,如果错过了这个时辰,怕是药效就大打折扣了。”
蓝东以此为理由,离开了将军府。
柳婧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然:“对不起师傅,让你背了这个不被徒儿信任的黑锅,也谢谢师傅对徒儿的爱护。”
柳婧待蓝东走了之后,这才正色道:“将军,实非婧儿不愿意跟将军说心里话,实在是婧儿没有想通一个道理,故还没有对将军所询问的问题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只是还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将军而已。”?“哦,婧儿都想到了一些什么,不妨说来为夫听听,也许为夫可以给婧儿一个建议也说不定呢。”
火翊骨子里也还是把顶天立地看成是男人的专利,女人不需要明白那么多的道理,并非是他对女人存了轻视之心,实乃自古以来所积累的这种观念早已深深的融入到了世人的认知里。
柳婧故作为难的道:“婧儿今日一直在想,到底是维系着一个皇室的血统重要呢?还是国家的繁荣昌盛与百姓的安居乐业重要。”
“这个……”火翊其时也为这个问题所为难着,想不到柳婧跟他想到了一块去了。
柳婧故意不再细说,把问题留给了火翊。
火翊不是想听听她的想法吗。这个问题足够份量了吧。
“皇室血统很重要,国家的昌盛与百姓的安居都很重要。”火翊想了片刻给出了这个回复。
柳婧不依了,直道:“将军有没有想过,当这三者不能兼得时,将军会更看重于哪一方面呢?”
她知道这一次皇上驾崩,是她把火翊推上皇位的一个好时机,就看火翊的观念能不能改变了。
如果他们错过了这一个机会,再按顺位的方法推出一名皇子来继位,结果也就是今日之事在若干年甚至是不久的将来就会重演。
火翊被柳婧问得低头沉思,没有立即回复她的问题。
“将军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昌邑有着将军与阿蒙达将军的里外配合,这才让远于边境的外敌不敢来犯,近在眼前的大臣不敢起那窥觑皇位的心思,可是若干年后呢,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将军跟阿蒙达将军身故之后呢,观现在的后辈,将军以为还能再产生出如将军对朝廷这般忠心的护国大将军吗?”
柳婧并没有给火翊更多的思考的机会,一口气也不歇的把早就积压于她的心里,想要有一天说给火翊听的话说了出来。
这话说出了口,她觉得心底一松,似乎是把什么包袱给抛了出来。身体也觉得轻快了许多。
火翊的眉毛拧得更紧了,柳婧的一席话说得透彻,有的还是他没有考虑到的问题。
他只是想到在他的有生之年,他一定不会让昌邑被外敌所侵犯,一定会护得皇室的安全。却没有想得更远,当某一天他不能再护卫起昌邑的天空时,由何人来接他的班。
“将军以为,一个仅仅是由护国大将军来维护的国家,是多么的变动与危险。这样的国家,就是想要吞并昌邑国的那些国家的当权者,也会把这个机会看在眼里,只要派出层出不穷的杀手,把将军给暗杀了。也就等于昌邑国拱手相让了。”
柳婧专门捡火翊最不愿意看到了的情况来举例子。说得火翊的眉头都拧成一个“川”字。
回顾起他为了刺激太后所说过的话,他豁然贯通,一些常年困扰过他的问题,此时都得到了解决的办法。
“为夫以为,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尤其重要。”火翊一字一顿的说道:“唯有国家强大了,外敌才不敢来犯,唯有国家的百姓都安居乐业了,一旦外敌来犯时,百姓才会为了维护这个可以供他安居的国家,心甘情愿的替国家出力,如此一来。有一个明君尤为重要。”
火翊的答复令柳婧心中暗喜,可是她却并没有露出开心的神情,而是故意装在了茅塞顿开的表情,一拍手道:“还是将军想得透彻,婧儿就没有想到此呢,还一味的纠结于是皇室的血统重要,还是国家的繁荣兴旺重要。”
火翊也觉得很高兴,与柳婧的一席长谈,让他把一些想不明白的问题想通了。
他对于皇室的忠心,起因都是在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危之上的。如果由他来管理这个国家,那么是不是他也没有了顾虑,不会再去替皇上的不作为跟皇上的年幼而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