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张家公子哥带着哭腔道:“我不会下棋。”
白袍老狐狸冷笑一声:“到底会不会下棋?”
张家公子哥欲哭无泪,如果有的选,他情愿老老实实趴在这只老狐狸后面的地板上吃灰,也不想这张椅子上多坐一秒钟。
白袍老狐狸刻意放大了声音,说给张小豺听,更是说给所有天酥楼内的洛阳权贵们。
“听好了!”
白袍男人眯起眼睛,目光从屏风后面的女子转向大厅:“柳丫头要与人手谈,你们在座的皆是北魏一等一的王侯封嗣,代表了洛阳最为权势滔天的年轻人,我柳禅七见了太多次花魁出阁,你们中的任何一人,肯与一位出阁花魁手谈,都是给足了天大的面子。”
这个男人突然板起了脸,阴沉道:“但是今天,你们都不配。”
小殿下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袍老狐狸接下来的话让洛阳年轻权贵们瞪大了双眼。
“我身边坐着的这个年轻人,若论手谈,他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有资格上场,十倍,百倍,甚至一万倍。”白袍老狐狸微微顿了顿:“很巧也很不巧,他就是你们北魏搜刮万里都寻不到的酒会魁首。”
那场在风庭城风波之中不了了之的酒会魁首?
易公子?
张小豺突然瞪大双眼,脑海里一片空白,喉咙嗬嗬作响。
他终于想起来这个黑衣少年熟悉的面容究竟从何而来,洛阳纨绔圈里几位大少去了风庭城剑酒会,被人坑蒙拐骗连带着祖传长生锁都撬走偷掉,据说是那位刀鬼传人。
再后来据说那位刀鬼传人被人目睹与那位酒会名动天下的易公子形影不离,显然是一个成型团伙,最终隐隐有谣言传到洛阳,众说纷纭,风头指向在两个人就是主谋的猜想。
这桩不了了之的天大打劫案子疑点太多,张小豺当时哥几个幸灾乐祸好几天,最为津津乐道的就是那位苏大少貌似也是受害人之一,只是在苏家放弃追究之后,其余几家只好作罢,这桩逆天冤案被强行盖棺定论。
黑锅全部被那个刀鬼传人背死。
默默夺了酒会魁首的易公子潇洒甩锅。
“天杀的。。。。。。”张小豺隐隐约约有些心惊胆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囊里揣着的银票和贵重物品,他是洛阳为数不多对这桩疑案有所了解的纨绔,有位哥们打包票说那位易公子绝对不是什么好鸟,更有脑袋瓜生来好使的哥们怀疑是苏大少与这两个畜生玩了一手釜底抽薪偷梁换柱。
张小豺必须要防一手这位鬼神莫测的易公子,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踏马的老子钱囊什么时候被偷了?”张小豺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怒吼一声,把空空荡荡的钱囊往桌上一拍。
做完这件事情他就后悔了。
小殿下面色很古怪地瞥了一眼白袍老狐狸。
白袍老狐狸皮笑肉不笑的眯眼望向这位张家公子哥。
张小豺顿时服软,挠了挠脑袋低声道:“搞错了搞错了,我自己弄丢了。”
天酥楼同一时刻想到某件传闻的纨绔们纷纷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钱囊。
这些纨绔们瞪大双眼不可思议掏出空空如也的钱囊,有了张小豺前车之鉴,他们不敢开口,眼神却是喷火般死死盯着那道黑衣少年身影。
“马勒戈壁老子钱囊也没了!”
“这个易公子绝逼跟宋老贼是一伙的!”
无数道念头在这些纨绔心中迸发,如果不是威慑全场的白袍老狐狸,这些纨绔们恐怕大骂出口顺带一拥而上。
敢怒不敢言的洛阳大少们直接把罪魁祸首的黑锅盖在这位黑衣少年身上。
“这头白袍老狐狸。”易潇有些咬牙切齿,仅仅看了一眼那些纨绔的冒火眼神,就明白那位白袍老狐狸究竟拿红莲华手做了什么龌龊事情。
这是小殿下精明了十六年来的人生头一次被人阴了一道,这只老奸巨猾的白袍老狐狸手脚利落无比将一口大黑锅扣在易潇头上。
“有你的好处。”白袍老狐狸懒洋洋传言:“亮了身份是件好事,有我罩着你没什么好怕的,今天这口锅你先背好,分赃带上你。”
小殿下听着这句明显耳熟的台词,这只老狐狸的花言巧语是自己对宋大刀鞘的惯用伎俩。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