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两罐子的肉,不一会两个男人便吃得精光了。
葛嘉拍了拍肚子,浅浅地尝起了美酒。
他眼睛有点迷醉了,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大着舌头问:“小婉姑娘向来大方,不止捎了这么一点吃的吧?”
徐凌拇指衔着小小一枚的酒杯,眼里泛起了一抹淡笑:“是,你有意见?”
葛嘉觉得心好痛,发着酒疯嚎了起来:“你吃独食,你竟然吃独食——”
徐凌拍了拍葛嘉,闻见了他一身的酒气,去屋外唤了他的书童来扶了他回去。徐凌挽起宽盈的袖子,动手收拾起了满屋的狼藉,整得干净了,又打开窗子,他皱着的眉头才舒缓下来。
晚上的时候,魏知礼亲自来请了徐凌和葛嘉一同去用饭。这是他们住进魏府的头一晚,况且徐凌还是治愈了魏知礼的人,魏夫人早就想亲自见上他一面了。
魏知礼在自己的院子里摆了丰盛的一桌菜,美酒佳肴地备好,就等着徐凌和葛嘉前来。葛嘉中午吃得很饱了,沉沉地醉了过去,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便觉得腹中饥饿不已。
魏知礼摆的这一桌丰盛的菜,很是安慰了葛嘉一连几天吃得不好的肚子。
饭还没有开始用,便有下人通报魏夫人来了。
魏夫人身着盘金彩绣衣裙,发簪金翅步摇,年近四十却不仍精神奕奕,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她的手很暖,按下了就近欲要起身的葛嘉,示意他继续坐着。
“都别客气了,行劳什子虚礼,让小知好好招待你们。”她唇角微微上扬,视线巡视了一周。
“这个怕就是子嘉了吧……”魏夫人温声说道,眼角笑出了一道细纹。
“正是,魏夫人。”徐凌还是站了起来,作揖弯腰,乌黑的发低垂,缓缓露出那张白皙俊秀的脸庞来。
魏夫人打量了片刻,笑容愈发地深了:“果真是个俊俏的郎君,看着面相倒是有几分面善。”
魏知礼咳嗽了一声,对这样的母亲有些无力。俊俏的年轻的郎君,他娘都会觉得有几分面善。
魏夫人瞥了小儿一眼,笑着说道:“多亏了子嘉,不然小知还不知要在徐州呆上多少年。春屏——”她唤了一声。
一个身穿着湖绿色花云锦袄的丫鬟,双手托着一尊盘,上边用绸带束着一支笔和一块烟墨,魏夫人取了下来,说道:“回过头来,我便问小知,给了子嘉什么谢礼,他打死都没说,看来是没脸说。如今好歹请了子嘉来府上一住,总算是逮着人了。”
徐凌淡淡地看了一眼,识得笔是名笔,紫毫笔。所谓江商石上有老兔,吃刘饮泉生紫毫,宣城工人采为笔,千万毛中拣一毫,指的便是这个紫毫笔,贵值千金。
墨也是极好的烟墨,沉敛而又古朴,纹饰大气,好墨坚硬如玉,放置水中三年不坏。魏夫人手里的这个,饶是徐凌也没有见过。但是并不影响他知道这墨的珍贵。
魏知礼看见了,眼皮也跳了一跳。
魏夫人含笑道:“这两样均是从小知的祖父那儿白讨来,借花献佛的。一点点心意,子嘉还得收下。”
魏知礼也知道冲着徐凌点了点头,徐凌便收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魏夫人拍了拍徐凌的手,笑眯眯地道:“若是有空,可同小知一块去他祖父那,写篇赋论让他老爷子瞧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