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我还没说休会呢。”
朱涛笑道:“快回去看看吧,国家大事固然重要,身边的家人更加不可轻视,爱国也要先从爱人开始嘛。”
刘云回送他一个微笑:“我老不死的样子了,没你们年轻人这么多情趣。”
“乱说了,您可正当壮年,要说情趣,可比我们的还要有味道。”
“你算了吧……”
当日晚上,刘夫人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漂亮男孩,刘云看得高兴,抱起来就爱不释手,随即起名为“刘凡”,正与当时四岁的长子刘平之名成“平凡”一词。
一月之后,刘凡满月,皇帝赐金锁玉坠,刘云由是大宴宾客,遍请当朝军政大员,府邸内顿时热闹非凡。
内阁诸大臣、次官中除陆军大臣刘坤一称病不来外,十名大臣和十一名次官皆有出席,军方自总参各处长到各司令部司令、各禁卫师师长、旅长更是一个不少,刘云一一接受敬贺,忙碌不堪之外,又得意洋洋。在伟大的权势面前,没有人能永远保持冷静。
趁着空闲,文易把刘云拉到一个稍微冷清的地方:“大选快要开始了,内阁已经批准总参的军备扩充计划和军区划分计划,军方新的人事安排方案确定了吗?”
刘云摩挲着蓝色人造水晶的酒杯,抿一口血红色的葡萄酒:“已经确定了,后天提交内阁和皇帝审议。”
“丁介云怎么安排?”
“仍然留在禁卫军司令部。”
“钟夏火呢?”
“东北军区司令。”
文易从侍者的托盘中取过一杯香槟:“把老虎留在身边,真是个好主意。”
刘云看一眼正海吃猛喝的军官们:“总比放虎入山,酝酿内战的危险要好。”
“你认为你能控制得住他吗?”
“控制不了就只好清除掉,再说他只是有能力,未必有野心。”
“有能力就够了,野心是可以滋长的。”
刘云放下酒杯,攀住文易肩膀耳语道:“我的鹰狼队一直在监视军方的部分高官,钟夏火这个人我很了解,他只是嘴上不大干净,行事稍微卤莽一些,内心里却没有多大雄心。而丁介云却正好相反,他行事谨慎,对我百般迎合,又对部下施展恩惠,更广泛交罗政界人士,所作所为虽然不能算谋反的征兆,却表现了相当的野心,这我并非看不到,但是他毕竟是个人才,在军界的影响力也非同一般,如果有可能,我仍然希望他为我们的理想出力。”
“不要被老虎的利齿咬到才好,为什么不把钟夏火留在身边保护我们?”
“有钟夏火的地方就不应该有丁介云,反之亦然,他们两个碰在一起会惹出无数麻烦。老虎虽然能够咬人,只要我们手中有猎枪,便不需要其他人保护我们。”
文易皱起眉:“你说的猎枪,是虎豹营和鹰狼队?”
“不止如此,还有我的影响力,以及我一手培养的新军官团。巨大的风险会让大部分人犹豫不决。”
“你很有信心。”
“人不能老是做噩梦。”
“那我就放心了。”文易嘴上这么说,心里仍然有点不安,他从骨子里不屑于对内的秘密情报组织,尤其这组织还是从属于私人的,但是他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遏止野心者对权力的觊觎——除非刘云自动放弃他近似于独裁者的地位和权力,虽然从法律上来说,刘云的权力极其有限,可在事实上,刘云的精神控制力足以覆盖主要的军政要害。问题是,如果刘云放弃了这权力,或是把权力交给理想不同的人,那么就无法在敌对势力反扑时及时组织力量进行有效防御,更无法在历史发展停滞时以理想的方式进行催动。至少在这形势不够稳定的一段时期,需要依靠刘云的强大控制力吧。文易这么想着,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他想要民主,却不得不依靠独裁力,他无法肯定自己能控制那独裁力,他只好先注意眼前的问题。
理想不得不妥协于现实,这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另一边,刘云的两个孩子正与朱涛的两个孩子闹腾着,四岁的刘平抢了比他小一个月的朱烈风的瓜皮小帽,一个逃一个追,比哥哥小几分钟的刘玉春则教着三岁的朱馨跳不知名的混乱舞蹈。
女眷们齐集在这边,除了朱涛的夫人以外,只有文教大臣次官罗素兰可算是刘府常客,这会儿罗素兰看到孩子们玩得欢,心上喜欢,正好又看到张志高往这边走过来,便急忙迎上前去。劈头就是:“少喝点酒。”
张志高耸耸肩:“十几度的葡萄酒,没事。”
“看,刘云和朱涛家的孩子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