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横?他只不过是一个老匹夫罢了,这厮在鄂州城内只顾着与翟宗争名夺利,说白了这两个人都是老狐狸,眼看齐狗都在鼻子底下了,却还在尔虞我诈!气煞洒家了!若不是洒家本部人马需要李横粮草接济,洒家早就与这厮决裂了!”牛皋怒哼哼的说道。
“唉,原来李相公和翟相公竟然是这等人!”韩元清咬了咬牙说道,情绪十分愤慨。
他对李横和翟宗这两个人并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们参与了宋高宗的北伐战斗,而且在起初的时候一路高歌。不过据说后来李横还是造反了,自己带了一支军队,既不听命宋廷,又没有投降金人,倒是不伦不类成了一支流寇了。
一旁的高宠也气得重重哼了一声,他正义感十足,最看不起就是不顾大局的小人了。
韩元清看向牛皋,再次说道:“牛将军,眼下你待如何?”
牛皋说道:“洒家本部人马足有七千之中,三千骑部,四千步部,只是兵士们为了加急驰援泗州,只带了五日的口粮。敢问韩兄弟,泗州城内可有粮草?”
韩元清并不知道泗州城粮草的状况,他看向了一旁的高宠。高宠想了想,说道:“泗州粮草有是有,不过并不多,自从襄阳府失陷之后,泗州城里涌入了不少难民,因此粮草消耗得很快。不过好在泗州是山城,城里猎户不少,在这秋中时节还是能捕到不少山野。”
牛皋问道:“洒家不说这些,只问泗州城内的粮草,可供洒家本部人马支持多少时日?”
韩元清有些不太明白牛皋为什么对粮草这么关心,牛皋的本部既然有五日的口粮,那么现在只要进入泗州城内,两日之内便能击退齐军,然后返回鄂州,用不了多少的粮草。除非……牛皋是想常驻在泗州?
高远对计算之事自然并不在行,他直截了当的说了道:“在下只知道泗州官仓里还有八百多石的粮草。”
牛皋脸色有些沉重了,七千人的队伍每日就算只吃一餐也要消耗五十到八十多石的粮草,八百石的粮草最多只能支持十天的时间。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洒家原本的打算与韩兄弟一样,先进城然后御守齐军进攻,与齐军打持久战。只是城中粮草不济,眼下洒家只能改变对策,以全歼这一路齐军为目标,先让他们攻入泗州城,然后洒家立刻围城抢攻,齐军如同瓮中之鳖,想逃都难!”
韩元清自然明白牛皋原先打持久战策略的原因,因为牛皋不想在为李横效力了。可是牛皋此时改变了策略,要等齐军先入泗州,然后再发兵围攻,这样一来所承担的风险就更大了。齐军不管怎么说有一万之多,而且进城之后对泗州的破坏是无法估计的,倒头来极有可能是得不偿失的结果。
高宠也觉得这么做太过风险,连忙说道:“牛将军,如今齐军分散在泗州城三面,正好可以逐一击溃,如果让齐军进入泗州城,那就是合三为一,而且还占据了城墙之险,只怕再要反攻损失会更加严重呀。”
韩元清点了点头,正色的说道:“高都头所言极是,牛将军何不避重就轻,现在集合兵力直接冲杀齐军正在攻城的部队,轻而易举便能击败齐军,何必还要大费周折?”
牛皋冷冷的笑了笑,说道:“你们的目光看得太近前了。洒家这么做,自有洒家的原因!你等先将各自的部属安顿好即可,如你们想要去往鄂州,现在也可以走了。”
韩元清和高远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一时间都不明白牛皋到底要做什么了?
“牛将军,外面那些泗州的土兵都是土生土长的泗州人,他们的亲朋妻子现在可都在城中。牛将军既然能不顾责难私自率军前来救助泗州,可想而知牛将军您是要帮助泗州,既然如此为何一定要眼睁睁的等到泗州陷落才肯出手呢?”韩元清郑重的问了道。
“洒家要救的可不单单只是泗州,而是整个京西南路,甚至整个大宋!”牛皋忽然提高了声音,几乎是用咆哮的气势在说话了。
韩元清和高宠怔住了,两个人脸上各有不同程度的惊愕之色,直直的盯着牛皋。
牛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依然是一片阴沉和冷酷,他说道:“你们可知鄂州为何不派援军来救助泗州么?如果洒家没猜错,李横这厮是说以泗州并非战略要地,可有可无为理由来推辞,而翟宗那厮又是以粮草不济为借口故意拖延,对吗?”
韩元清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看来牛皋对李横与翟宗已经是十分了解了。
“这些都是胡说八道的谎言!泗州是汉川以东第一座城池,若是被齐人占领,他们就能以此为跳板直逼鄂州!至于粮草不济,难道泗州与鄂州相隔有天壤那么远、需要几个月的行军吗?所以并不是战略或者粮草的问题,而是李横和翟宗这两个老匹夫只求眼前利益,根本不顾大局。”牛皋气呼呼的说了道,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显出了气喘吁吁的样子。
韩元清其实也明白这一点,杨文兴在告诉他鄂州援军不会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所谓粮草问题之类的话,都是推托之词。
牛皋沉了沉气,接着又说了道:“其实翟宗和李横在经过了河南与襄阳大败之后,心中对金人有所畏惧,不敢与金人交战。这种想法就像是瘟疫,日积月累到今天,竟然让他们两个老匹夫连金人的杂碎附庸都不敢交手了!打不过外敌也就罢了,现在却演变成内斗,真是可笑之极!”
韩元清叹了一口气,说道:“牛将军,在下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可是这与我等眼前之事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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