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仁不让的想提“贺乐妍”,但三个字在嘴边,她又觉得不好说,想必他也是听说过贺乐妍的事,一下子就提出来似乎是可能不会叫人欢喜,她索性来了个“曲线救国”似的计划,“叔叔喜欢什么样儿的?”
要是晓得他喜欢什么样的,就建议贺乐妍朝什么样的发展才行。
陈烈沉默了一会,好像这个问题一时半会都说不上答案来,好半晌,他才看向她,慢理斯条地说了个答案,“跟你一样的?”
她的心瞬间剧烈跳动,像是被惊动了般的瞪大了双眼,——但瞬间,她立马的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一丝没掉,“陈叔叔真爱开玩笑,您同我说,我又不会同别人说去,您这样同我开玩笑,我挺难受的……”
回应她的是“哈哈哈”大笑声。
叫她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那点点紧张的意思一下子就没有了,她笑得更大方,“叔叔,您就老实说,喜欢什么样的,我又不嘴碎的,来嘛,跟我说说嘛?”
她拉着他胳膊,始终没放下,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陈烈没拉开她的手,就任由她拉着,很纵容似的,“小孩子家家的,你晓得什么叫喜欢?”
被这么一说,景灿灿反而不乐意了,她一手指指自己,一脸的不服,“我都有孩子的,我都有卫殊,哪里会不晓得什么叫喜欢?”
“是吗?”陈烈淡淡地问她。
她立即点头,还是很肯定的点点头,不止点了一下,是点了好几下,“我肯定是知道的,我喜欢卫殊,卫殊也喜欢我,我们相互喜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陈叔叔您太小看我们年轻人了——”
“年轻人”这三个字说出口,其实她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只是她晓得自己是欢喜卫殊,年轻时候的心情一直就没有变过,从来不会变,她一直是这么认为。
车子一路前行,外边的天慢慢地变黑,街上的路灯渐渐亮起——她的心一直追随着开动的车子往前,人在车里,心几乎已经飞到了卫殊那里,只可惜她今天是为了考试出来,没带上儿子出来。
“你晓得就好,晓得就好。”陈烈重复后面的四个字,语速很慢。
她听着有些不对劲,可没从他的脸上瞧出些什么来,以她对自己的眼力界自豪的程度来讲,根本就不会认为自己看不出来,而是他根本没有什么事,下意识地就觉得是自己多心,“我瞧着乐妍姐挺漂亮的,戏也演得好,我挺想跟她见见面,可惜她太忙了。”
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贺乐妍,口气很熟。
“跟你边叔叔说一声,不就能见了?”他就那么一说,仿佛很简单的事,“你边叔叔最近可捧着人,叫来陪陪你也不是什么不行的事,你打个电话就行。”
好像什么事在他嘴里就是件简单的事,听得景灿灿真是万分感动,好像真是她亲叔叔似的,唔,比她亲叔叔还要亲,这亲的什么事都能替她办到,叫她想到动画片里的机器猫的大口袋,只要一说就什么事都成了。
她乐得就想打个电话给边放,虽说她巴不得这辈子跟边放不见面,可谁叫贺乐妍现在是边放的女人呢,还得打个交道,必要时嘛,还得见见。
等真到了卫殊租住的小房子外边,房子的门紧紧锁着,窗帘也是拉着的,灯没亮,瞧着没人,——景灿灿一颗热腾腾的心顿时冷了不少,千里奔来见情郎,情郎不在家,奔了个落空,往边上一问,才晓得卫殊去了城里,估计是明天才能回——
她个心情呀。
难受呀。
陈烈就坐在车里,没下车,稍等了一会儿,就见到她回来。
下车时是兴高采烈,回来时是垂头丧气,完全是两极化的情绪。
她拉开车门时,还是有气无力,瞧着车子都快像拉不动的架式,看在陈烈眼里多少有些嫌弃她的小女孩儿情怀,还是替她拉开车门,温和地问她,“怎么了,不跟卫殊聚一下,这么快就回来了?”
卫殊在哪里——
他是晓得的,不在这里,在城里。
有些事,他晓得,不一定说出来。
但是景灿灿不晓得,她蔫蔫的,没有了精神,耷拉着脑袋,靠在车里,有那么一秒钟,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她跟卫殊上辈子没成,这辈子也成不了?怎么就那么凑巧的,她来了,卫殊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