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馆驿,面前是安静的长街。
“在什么地方呢?”昌流君蹲在一座石狮子上,一身黑色夜行服,像是狮子上头又蹲了只别的动物。
“要么让江州军搜查全城?”段岭说。
“我怕少爷有危险。”昌流君说,“万一他们动手怎么办?”
这事儿最开始是段岭想出来的,没想到最后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该更谨慎些,这下逼得元人狗急跳墙了。
奔马接近,武独过来了。
“武独!”
武独跳下马来,疾冲向段岭,两人紧紧抱着,武独显然松了一口气,说:“幸好没事,谢天谢地。”
昌流君说:“事情还没完呢!”
“换个地方说吧。”武独答道,“郑彦还在宫里头,不敢惊动了陛下,会设法将东西带出来,让咱们在面馆里头等。”
昌流君着急牧磬,却又不知其下落,想必也不会在馆驿中,只得作罢,与二人去了天下第一摊,面馆已经要打烊了,因着郑彦的关系,老板便收拾了二楼雅间,又让他们多坐一会儿。
段岭朝武独说明经过,三人沉吟片刻,段岭问:“你拿了他什么东西?”
武独一脸茫然,取出阿木古的刀鞘让他们看。
“是这个了。”昌流君道,“你和郑彦揍人就揍人,没事抢人家刀鞘做什么?”
“我总得留个证据吧!”武独说,“不然拿什么给陛下看?”
段岭道:“不不,一个刀鞘而已,至于吗?”
“有什么纪念意义吧?”武独猜道。
刀鞘上镶着不少宝石,看来非常贵重,说不定是窝阔台的赏赐,又或者是传家宝,昌流君说:“把人毒死了也不是办法,解药有吗?”
“现配。”武独答道,解开自己束在里头的精钢腰带,打开暗格,用一把极小的勺子挑出些许药粉,开始混合,又让老板拿一把汤勺上来。昌流君还在猜测牧磬可能被藏的地点,武独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段岭知道他肯定想回去睡觉了,自己都被放出来了,牧磬也不关他的事,光看着昌流君干着急。
二人说话时,段岭看着那刀鞘,想起先前忽必烈的宝剑,元人似乎都喜欢在剑鞘上镶嵌很多宝石,以彰显身份。他拿起刀鞘端详片刻,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啪”的一声,打开一个暗格,里头露出发黄的纸。
武独与昌流君的交谈戛然而止,两人都看着那剑鞘。
“这是什么?”段岭用手指拈着边缘,小心地抽出来两张纸,在桌上摊开。
那是他与蔡闫昔日在辟雍馆时的考卷,末尾盖着各自的印鉴!
三人凑到一起,眉头深锁,注视那两张纸。
武独一看蔡闫的印便当场色变,看着段岭,段岭已经彻底蒙了,第一念头是糟了!昌流君在旁边!
“三……月……口”昌流君念道,满脸茫然,朝段岭问:“这是什么东西?上头写的什么?”
段岭:“……”
武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