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紧握,死死盯着李氏,双眼通红道:“母亲的养育之恩我不敢忘,然而生母的生育之恩我也不敢忘却。更何况,母亲确实是做错了事情,被关家庙也是族中长辈所定,女儿不敢违逆长辈,只能托付家庙嬷嬷多母亲多多照应,母亲若还有不满,那女儿就也与族中长辈请罪,搬来家庙与母亲同住,母亲觉得可好?”
李氏愣住,没有想到林青衣竟然这般决绝。她只想从家庙中出去,林青衣跟着进了家庙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她一时愣住,林紫苏却笑了笑,对林青衣的做法很是满意。
“我看三婶疼爱你,也是一副慈母之心,怕是舍不得你跟着一起入了家庙的。再者,你又没有犯错,何必来家庙呢。你在外面,总归还是能够帮衬着照看三婶,不是吗?”她上前轻轻拍了拍林青衣的手,“咱们回去吧,免得三婶再动肝火,对身子不好的。”
两人转身离去,对身后李氏的叫骂充耳不闻,等出了家庙林紫苏才道:“三婶还要劳烦嬷嬷照应,她所需所要,有求必应,不要委屈了她。”
“姐姐……”林青衣低声道:“让姐姐费心了。”
交代嬷嬷照应李氏的话,她说了,递了银子,然而嬷嬷到底要不要照应,也不是她说了就算的。毕竟,她不过是一介寄养在二房的庶女,一应衣食用度都是依附二房的。
而二房之中,苏氏虽然势弱,林紫苏却是个有本事的人,虽然是小辈,如今在林家说话也是有着几分分量的。由她开口,又递了银子,家庙中的嬷嬷自然不会怠慢了她的话。
有她的话,嬷嬷才会把李氏放在心上。
林紫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回去吧,天色将晚,母亲还在家中等着我们用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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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子的伤势已然没有大碍了。”林紫苏给孙仲午检查之后,过去一旁净手,这才转头对孙岩华道:“只是还要小心看护才是,也算是运气好,如今正是冬日,不易水肿、发脓,倒是少了些许麻烦。我改了药方,之后半个月就以此药方抓药,半月之后我再来给孙公子看诊。”
“有劳大夫费心了。”孙岩华连忙过去,看着林紫苏开药方,这才摆手示意一旁丫鬟去取诊金。
林紫苏这边吹干了药方递过去,想了想多嘱咐了一句,“蕲州冬日湿冷,孙公子的房中不可太热,但是也能潮湿,被褥要时时翻晒换新才行。”
“多谢大夫提点。”孙岩华结果丫鬟送来的诊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大夫收下。”
林紫苏也不客气,出门行医收诊金乃是理所应当。她这边出了孙家门,就吩咐驾车的林叔道:“去都尉府,那里还有位病人呢!”
送他出门的孙岩华听得这话,心中一愣对这位到如今都不知道姓名的女医更是敬佩三分。竟然先来他家与他儿看病,反而误了都尉府的那位病人。
他正待说话,就听到马车中林紫苏的声音隐隐传来。
“先去一趟长椿街,我听闻那边过些时日要新开一家医馆,如今已经修整得差不多了,说是开业有折扣,咱们顺路去看看。若是药材好,以后就从那边买药。”
长椿街新开了一家医馆?孙岩华闻言愣了一下,想着若是真有折扣,这给儿子的药从那边抓也是好些的。毕竟,能省则省,开春之后孙仲午就要进京赶考,这些都是要耗费银钱的。
而顺口提了一句的林紫苏根本就没有去长椿街那即将开业的医馆,径直到了都尉府,把写好的试卷给了秦鸣,又检查了下他的四肢,道:“秦大夫本就是名医,这几处伤处都愈合的很好,倒是不用我费心了。”
秦鸣笑了笑,道:“若不是林姑娘妙手回春,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这辈子怕也要老死病床之上了。”他身边萧祁专门派了人照顾,此时一边看林紫苏的答卷,一边与她说话,“经此一难,我也算是看透人世间……”他说着笑了笑,没有把话说明白,然而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当初些许小利就让我蒙了眼,做出种种错事,若不是林姑娘大度,怕是我熬不过这个冬天。”他说着叹息,示意身边人把答卷翻页,一边看一边道:“林姑娘与萧大人为人,秦某敬佩。”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林紫苏,若有所指。
林紫苏笑了笑,转头问一旁的史军道:“萧大人何时回府?”
“大人知道林姑娘今日会来,早先吩咐过,说是申时二刻回来。若林姑娘要离去,还请姑娘等他片刻。”史军立刻回答,他笑着道:“府上特意备了些立安城特有的点心,想来林姑娘久离立安城,也会偶尔怀念这些点心味道吧?”
他说着轻轻拍手,外面丫鬟立刻应声进来。
“把准备好的点心送来。”史军吩咐,“我还有些杂务,想来林姑娘与秦大夫还要讨论医考之事,我就不陪同左右了。林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就当在家中一般直接吩咐丫鬟就是。”
“史护卫客气了。”林紫苏起身,看他离去这才回头看向秦鸣,“秦大夫似乎有话要说?”
秦鸣点头,示意身边伺候的人出去候着,这才对林紫苏点头,道:“秦某还有一事相求。”
“秦大夫直说,我既然决心请秦大夫当我医馆的坐诊大夫,你我自然是利益一体。你有何事直说就是,若是我能办到,定然不会推辞。”林紫苏沉声道:“秦大夫何必说一个求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