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古怪地看他片刻,收回水,拉过毯子将他盖。
“怪不得二殿下又有力气骂人砍人了。脉象平和了许多,有好转。乖乖休息吧,养精蓄锐,别气死了赖我医术不好。”
来桑见鬼似的看她。
“你在教训本王?”
时雍啊声,“是呀,教训了。”
来桑咬牙切齿:“滚!”
时雍哦声,“好,我滚了,二殿下死不死的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她说着就起身,又听到来桑在背后怒吼,“你们是死人嘛,还不拦住他!!”
侍卫们面面相觑:……
无为眉梢跳了跳。
沉默片刻,他走到来桑跟前,“二殿下勿动肝火,好好养伤。”又压低嗓子道,“等二殿下伤好了,怎么收拾他不成?”
来桑捂着胸口,只觉一阵绞痛,终是无奈地重重倒了下去。
这两日巴图忙于清理营中内务,而赵胤也按兵不动,两军都极为安静。可是,自从军械粮草被焚,尽量巴图已密令补给迅速支援青山口,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还是得把卢龙塞这块硬骨头啃下来。
巴图调集了小股人马前往卢龙塞,佯攻叫阵。奈何,赵胤闭门不出,城中更有咿咿呀呀的丝竹歌舞之声传出,据说是白马厂督叫了人来唱曲。
无视巴图几十万大军,晏军如此悠闲自在,这把巴图给惹恼了。
然而,卢龙塞易守难攻,巴图再生气,也不敢贸然行动。
巴图召集部属,分析敌情,想听取众人意见,可议事时,好些人提及阿伯里,让他更为恼火。
“不用阿伯里做太师,孤不能打仗了吗?”
当日,巴图叫来几个心腹将领,准备分兵三路行动,由他自己镇守青山口,拖住赵胤,其余派两路轻骑从卢龙往左右两个侧翼移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魏骁龙的办法反骚扰。如此一来,即使不能一举拿下赵胤,也能牵涉卢龙塞的军力。
而对于兀良汗军队来说,最艰难的粮草补给,巴图索性放开了之前阿伯里下达的严令,从对于士兵的掠夺睁只眼闭只眼,到明里号召士兵吃不饱就去抢,所需给养,可沿途掠夺。
得闻此事,阿伯里在囚房大骂巴图,巴图不得已派人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此事看上去是巴图占了上风,可实际上,阿伯里的好人缘给巴图带来了很大的灾难。将士们敢怒不敢言,对一支正在行军作战的队伍而言,不利于凝集人心。
赵胤针对阿伯里发出那封“结交信”的用意,有了收获。
一旦兀良汗将士与巴图离心,这支队伍就不好带了。
时雍困在来桑的毡帐,出不了营房,也不知外面的事情,直到巴图怒气冲冲的过来。
三天来,这是他首次踏入来桑的营帐,铁青着脸,没让任何人通传,径直拂开帐门,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来桑刚刚睡着,就被惊醒,而时雍正盘坐在毡子上打盹,冷不丁受这刺激,肩膀猛地绷起,脑袋迅速地低了下去。
好在,巴图并未注意一个小兵。
“瞧瞧你干得好事!”
巴图在大帐里发不出的火,冲来桑来了。
来桑脑袋半垂着,要死不活地道:“儿子足不出帐,九死一生,又怎么惹父汗生气了?”
巴图哼声,“若非你看守粮草军械不严,我兀良汗大军怎会陷入僵局,进退两难,又如何会中了赵胤的阴谋诡计?由着他挑拨离间、分化瓦解我军战力……”
来桑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