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仆妇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纪咏上前几步,走到了窦昭的身边,低声道:“你家的那个小叔子是怎么一回事?他和辽王府走得很近。你跟宋墨说一声。让他管管他的这个便宜弟弟,别把全家都给拖累了。”
窦昭闻言心如擂鼓,跳得厉害,道:“你是怎么知道辽王有问题的?”
纪咏听着目光一沉,慢慢地后退了两步,道:“看来我白给你担心了,有些事你早就知道不对劲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讽刺的味道。
等待太磨人了。
窦昭此时觉得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个帮手。
她坦言道:“是因为砚堂掌管着金吾卫,绕不过去。其他的话,我们却谁也不敢说。”
纪咏神色微霁,得意地道:“我是什么人?天天就琢磨着这朝中的人事,要是连这个看不清楚,还拜什么相入什么阁啊!”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我原打算奇货可居投靠辽王的,看样子你们是要站在太子这边了……算了,我也帮帮太子好了。免得我帮辽王登了基,你们却成了阶下囚,辽王这个人,天之骄子,此时吃亏吃大了,低头低狠了,等到登基的时候,脾气肯定跋扈,你又嫁给了宋墨这家伙,木摧于林,我怕到时候未必就保得住你和元哥儿……”
那自大的口吻,好像一世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窦昭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纪咏看事极准。
前世辽王基登之后,的确有些刚愎自用,不是个好说话的皇王。
但她还是忍不住刺他,笑道:“你确定你现在只是个小小的行人司行人而不是内阁辅臣?”
上次纪咏的差事完成的好,皇上顺手把他拎进了行人司里任了行人。
和他刚科的进士此时不是在翰林院里熬资历,就是刚刚散馆在六部里伏案牍,只有他,已经换了三个地方了,又年轻,非常的亮眼。
纪咏鄙视地瞥了窦昭一眼,道:“你知道不知道行人司是干什么的?天子近臣!是近臣!他们想夺宫,能绕得过行人司吗?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和你说了,你记得把我的话告诉宋墨,免得他把你给害死了。”
他说完,拂袖而去。
窦昭气得脸色发红,独自站在小花厅里,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心情才平静下来。
宋墨抱着元哥儿走了进来。
元哥儿远远地就喊着“娘”,伸了手要她抱。
窦昭笑盈盈地抱了儿子,奇道:“你怎么来了?”
宋墨笑道:“父亲要我把元哥儿抱出去给大家看看,谁知道他一直吵着要你,就想,不如让你先抱他一会,免得他到了前厅哭闹起来……”
谁知道他的话音未落,元哥儿已嘟着小嘴委屈地道:“我没哭,我没哭!”
窦昭不禁呵呵地笑,摸了摸儿子的头,道:“我们元哥儿最乖不过,没有哭,没有哭。”
元哥儿这才笑了起来。
那笑容,比夏天的太阳还要灿烂。
窦昭情不自禁地亲了儿子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