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去叫了,很快就来。”天机道人又快步进来,走着路就跟顾凤道:“我那小徒孙平时无事就爱在后观的石洞里打坐修炼,很少见人,我这就差了道童去叫长宽,让他把他的小徒弟带过来,很快就能到了。”
“不急这一时。”顾凤又淡淡道。
“是。”天机道人和和气气一笑,又坐了下来,朝顾凤望去,道:“您能来我们这小道观,是我们的福气,是我们的机缘。”
顾凤自入世,很少看到天机这样看似遮掩,实则无所遮掩之人,她是个不喜曲折之人,对世人无感的她倒是对天机道人难得有几分好感。
天机道人话罢,她便朝他颔了下首:“如若你小徒孙是我所寻之人,我必重礼相请。”
“哦……”天机道人一顿,朝顾凤拱了拱手,“且等我小徒孙来了,且看他是您所寻之人再说。”
顾凤嗯了一声。
她腿上的络八斤这时把手中的果子举到她口边,看她咬了一下口,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缝……
顾凤垂下眼,低头在他光滑的额头上浅浅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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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被他的师傅从石洞里拖了出来,身上道袍还未系好,赤着脚的青年板着脸道:“成何体统!”
长宽道人拉着他不撒手,喜滋滋道:“好事,师祖师傅带你去吃好吃的。”
长宽是师傅,流风日夜修炼也是与他有所差距的,他挣脱不了他师傅的手,便只能虎着脸,等到了静客舍门前,这才把身上的道袍系好,朝他师傅看了一眼,又板着脸道:“既然是见贵客,岂能衣容不整!”
说着又扯了扯两边长袖,静站在了一边。
长宽也不介怀,嘿嘿一笑,领先走了进去。
顾凤抬头,就见一眉目疏淡,如山间清风拂面吹来的青年轻盈而入,他有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但形如少年……
神态之间,跟八斤的保父有几分相似——这个人的脸更像年轻人一样,但体态更似少年一般轻盈。
“夫人,我把我小徒弟带来了,他就是……”长宽道人大步向前,没一会就到了顾凤面前,朝顾凤作揖道:“您看看,看他是不是您所找之人。”
“流风……”他回头叫了徒弟。
流风已如清风飘至了他身后,此时脸一整,肃容躬身道:“小道流风见过夫人。”
“嗯,我夫姓络,家中人叫我凤姑,你叫我络凤姑即可。”怀中八斤好奇地看着这个年轻人,顾凤便随手把他送到了这年轻人面前,“这是我儿子,络栖。”
“呀。”络八斤被母亲送离,这次没有哇哇大叫,有所闪避,反而很好奇地看着流风。
流风板着的脸很起来很是严肃,却想也不想接过了八斤抱在了怀里,随即他低头对上了八斤明亮的眼,一会儿后,他肃容未变,但眼睛里透露出了不少忧虑了出来。
他抬头跟顾凤道:“弟弟晚上可是睡不好?”
“还未。”顾凤淡道。
有他阿父在,还未到这地步。
“这……”见流风都跟她谈上了,长宽道人都有些愣然,不由朝他师傅看去。
这时天机道人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长宽道人便住了嘴。
“坐。”这时顾凤又张了口,又拿出了些吃的,还拿起了铜壶茶叶,还有一罐水,自行煮起了茶。
她一样样地拿出了不少,天机道人还好,还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不为所变,长宽道人却是惊得眼睛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