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遭!
时醴脚步蓦然一顿,轻挑了一下眉梢,看向陆啄。
漆黑的瞳仁深邃冷寂,就这么悠悠的盯着她,薄唇轻轻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冰冷。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陆啄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浑身都凉嗖嗖的,在突然间冷凝的氛围中有些不明所以的缩了缩脑袋,“怎,怎么了……”
前方不远处,耳尖听到陆啄这番话的钟忱虞脚步猛然顿住,转过头,小鹿似的杏眸瞪得滚圆,狠狠剜了时醴一眼,随即加快脚步,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的往后院走……
啊啊啊!好气啊!被耍了!
听陆啄话中的意思,时醴何尝有过要离开的打算,什么“吾将去矣”,什么“珍重”,通通都是诓他的!
可他却被拿捏的死死的,还傻乎乎的哭了一遭。
真的是……太可恶了!!
钟忱虞越想越生气,纤眉狠狠蹙起,贝齿紧咬着樱唇,腮帮子微微鼓起,气的都抛却了矜持,沿着回廊大步流星的往屋子里走。
时醴撇了眼小孩儿气鼓鼓的背影,将视线收回,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啄,神色虽淡,却相当有压迫感,“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办完了自然得回来……”
这么说着,时醴顿了顿,语调慵懒,有些漫不经心的接着道,“说起来你昨日考较未曾过关,为师竟忘了罚你。这样吧,去把《医经》抄上十遍,抄完了送来让为师检查,好好沉淀沉淀身上的浮躁气……”
似笑非笑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时醴便不再开口,长腿迈出,大步追着钟忱虞去了后院。
只留下神情恍惚的陆啄,眉头紧蹙,险些要愁成苦瓜,一脸的生无可恋。
“……”嘤嘤嘤,她好惨呐!好想哭怎么破!
——
后院房间。
时醴刚伸手推开门,一个白瓷茶杯就迎面飞了过来。
熟悉的情景叫时醴神情微动,不曾躲开,反倒站着未动弹,好似整暇的等着杯子撞上额角的同时,脑中还颇为闲适地想着:
果真不愧是她的小孩儿,爱拿东西砸人的这点儿小癖好,过了几个世界依旧没变。
熟悉的都叫她有些怀念了。
“啪——”
杯沿撞上额角,不疼。
时醴装摸做样的轻“嘶”一声,精致的眉眼狠狠蹙成一团,看着像是疼狠了的模样。
听到这声痛呼,钟忱虞的心肝儿猛的轻颤了下,手中揪紧了袖子,长睫纠结的轻颤着,到底还是没忍住偷偷抬眸,觑了时醴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待看到时醴捂着额角眉头紧蹙的痛苦模样,登时就有些坐不住,豁然间起身,步履匆匆的走过来,“可是伤到了?”
语调焦急而惶然,手上匆匆扒着时醴的手,想要查看她额角的伤势,贝齿紧咬着,杏眸微红湿润间,急得险些要掉下泪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待扒开时醴的手,含着哭腔的嗓音戛然而止。
钟忱虞眉心紧蹙,死死盯着时醴那白皙光洁的额头上,飘出的浅淡红痕,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人给诓了。
当真是,当真是……无耻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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