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田秀美剧烈的摇头,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他,他是真的走了。”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居然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
娘子亲启。
几个大字,写得很好看,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真实的字迹?
比她写得好看多了,十分工整,而且那一笔一划,都是如此的苍劲有力。
看样子,以前她怕他不懂,非要自己亲自教田田读书识字,真是班门弄斧啊,这人看起来,水平比她高多了。
田秀美想把信打开,双手颤抖着,最后还是在月眉的帮助之下,才把那张纸从里面抽了出来。
一张整洁大方的白纸,就写了几行字,说他有要事必须离开,暂时性的,最多三个月,一定会回来的。
简短的几句话,一再的强调着,他对不起她、他一定会回来,叫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我要去做一件大事,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不能让你和孩子以身涉险,所以不能带你们去。娘子,我一定会回来的,爱你想你——”
原来,他不但会说甜言蜜语花言巧语,写出来也是一样的。
“混蛋,走了你就别再回来了,老娘不稀罕。”
如果真的只是有要事,可以当面跟她说啊,这样子不告而别突然离开算怎么回事?
其实这些天他的异常,还有在镇上看到的那个陌生人,田秀美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是无法预测的事情,她一向不喜欢深究太多,而且也不想去找他追问一些有的没的,所以强迫自己不多关注。
结果呢,男人居然跑了,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混蛋,你还欠我这么多黄金,什么时候还给我呢?”
“姐姐,”月眉在田秀美面前蹲下身子,拿出手帕,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擦拭着,“姐姐,别难过了,也许他说的是真的?”
“谁说我难过了?走了更好,家里少了一个人吃饭。”拒绝别人的怜惜,田秀美粗鲁的擦拭着眼眶,很快,就恢复到若无其事的模样:“哼,他有要事离开?他能有什么要事,不就是恢复了记忆,看那几个人的样子,估计他以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觉得我这个带着孩子的老女人配不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干脆逃跑算了。”
“姐姐,不是这样的,姐夫他只是——”月眉自己首先就说不下去了。
她太了解田秀美的性格,苍白无力的言语安慰对小姐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小姐是坚强同时也是脆弱的,这个时候,让她静一静,自己想通,也许更多。
她现在可以安慰小姐,说那个人只是暂时离开,一定会回来的——他留书不也是这么说的?
可就像小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男人的话可以相信,母猪也可以上树了;万一三个月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又或者发生了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她们该怎么办?
善意的谎言到了最后,可能会演变成极恶劣的残忍,这是小姐曾经教过她的话语,而月眉对她的主子是有一种盲目的崇拜之情。
也好,让她自己想通吧。
田秀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东西发呆,连月眉什么时候走出了房间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