郧中隐说:“计是好计,我看还是不把滑,别瞎折腾了,不如我去亲手宰了他痛快。只要手脚利索,我叫他白昼白死,黑更黑死。”
从风说:“中隐大哥,杀人是要偿命的。万一失手,把你搭进去了,我该遭雷劈了,万万不能让你去为我赌命!”
马翼飞说:“中隐,世上的事儿只怕想不到,不怕做不到。秦矗爱玩幺蛾子,咱们也跟他玩一回幺蛾子,从风这一招我看没啥不靠谱,不试一把可惜了。”
从风说:“翼飞大哥,我担心的是秦矗不再来探监了,他要不来,这事儿就没戏了。”
马翼飞说:“我琢磨秦矗揣着一块心病,知道你捏着他的把柄,害怕抖搂出去,上回来哄骗你要保释你,不过是要堵你的嘴。他的心病还揣着在那儿,我想他还得来,尤其是他知道有人在天后宫演了顶礼慈云,更急眼。中隐,咱们回去给他火上浇一勺油,逼他上钩。”
郧中隐说:“老马,你是活诸葛,你说行,你可得担着,别弄个鸡飞蛋打,从风现在的情形可玩儿不起。”
马翼飞说:“这事儿玩的是心眼,就像郎中开药方,只要脉摸准了,方开对了,病就能治。秦矗欠一身的孽债,他自己心里有数,雨天背麦秸越背越重,但他想用赖账的法子碰运气,这种人其实最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咱们里应外合,谨慎行事,十有八九会入套。”
郧中隐说:“好好好,你越来越啰嗦了,你们说行就行,不过我心里还是不踏实。”
从风说:“中隐大哥,你得把藏假币的地儿告诉我。”
郧中隐说:“告诉没问题,那地儿还不容易记住,你可别撂爪就忘。”
他贴近从风耳根,把藏匿假币的地儿细细说了一遍。
从风从地铺上抽出几根麦秸摆了一下方位,对郧中隐复述一遍。
郧中隐说:“没错。”
马翼飞说:“你说谁啰嗦,你都能记住,他能记不住吗?”
郧中隐又说:“秦矗要是真来了,你立马传话给我。”
狱卒黄过来催促:“二位,不能再耽搁了,快回吧。”
郧中隐和马翼飞别了从风回到天津,已是下半晌了,二人找个饭摊狼吞虎咽充了饥。郧中隐用手掌抹了一把油渍渍的嘴巴,打个饱嗝说:“老马,你的意思咱们催秦矗去探监?这会儿还早,不如现在就去。”
“不忙。不是催他,是求他。”
“求他,求他个鸟。我揍得他满地找牙,看他敢不去。”
“扯淡。咱们是做套让他往里钻,你动肝气只能把事情搞砸,到头来他还是逍遥自在,照样开茶楼赚钱,你干瞪眼去吧。”
“老马,我倒是给你们搞懵了头,从风把他告官不就省事了吗?不用说杀王嫂的嫌疑,单凭他活埋从风这事儿,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告官要有人证物证,活埋从风谁能证明?从风自己说出来的事儿,官府会相信吗?反过来他说是诬告;杀王嫂的罪名已经有邱持贵顶缸,秦矗早走开人了。别节外生枝了中隐,咱们还是照上半晌商量的意思行事。”
“那也用不着求他。”
“求他是欲擒故纵,不撒饵子怎么钓得上鱼?”
“你别捅字眼儿,就说饵子咋撒吧?”
“咱们得备一份礼,礼还不能轻,得让他看得上眼。”
“得了吧,给他送礼,还不如喂狗。”
“不告诉你是撒饵子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别憋了中隐,这事儿你听我的。”
郧中隐蹙着眉头说:“我身上没几个子儿了,想必你也不多吧?”
“钱的事儿找庚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