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是被杨明烧糊的那道菜:“哦,那个菜给我不小心烧坏了,没端出来献丑。”
杨明默默地看了王小明一眼。
刘号哈哈大笑起来:“小明你学艺不精,还没出师啊。”
王小明嘿嘿笑:“是的,我才学了不到三个月,师父还有很多没教会我。”
“那你可要用心学了,离超越杨明的水平还差得远哪。”刘号不客气地说。
王小明偷瞄一眼杨明:“我不求超越师父的水平,只求有他五分水平就好了。”
刘号鄙视他一眼:“你可真是没追求。”
姐姐们全都鄙视他:“小四,你自己连酱油和醋都分不清楚,没有资格说小明。”
刘号摸摸鼻子:“你们都向着他,真不知道我是你弟,还是他是你弟。”
“因为你是捡来的!”大姐哈哈笑着说。
这顿饭吃得异常热闹开心,王小明很久没有体会这种家庭的温馨了,心情非常好。吃完饭,被大家拉了打麻将,王小明不太会打,但是手气旺得能烧起来,杨明就坐在一旁给他做参谋,两人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气吞山河地一路赢下来,别提多爽气了。
钟彦宏看着他俩,真想说他们两口子夫唱夫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损他们,只好说他俩狼狈为奸。刘号见他们打得那么开心,便想让杨明去替他打,自己陪王小明打,但是杨明说什么都不肯,屁股算是长在王小明身边的凳子上了。
今年是王小明过得最放松的一年,往年过年是他最怕的日子,老话说“小孩盼过年,大人盼种田”,说的就是王小明的心声,过年期间不能摆摊,没有进账,还得花不少钱,所以往年过年那段日子,是他最紧巴最愁闷的日子。如今还了高利贷,可以跟所有人一样,轻轻松松地享受一年中最闲适的几天了。
他们是吃了晚饭再回去的,晚上杨明和王小明没有下厨,是刘号两个姐姐做的饭,但是有杨明炖的佛跳墙压轴,饭桌上依旧高|潮迭起,热闹非凡。
吃完饭,钟彦宏开车送王小明一家子到码头,刘号也跟着去送了,临分别时,约好了过两天去钟彦宏店里唱歌,大家高兴地挥手作别。王小明几个上了渡轮之后,钟彦宏说:“上我那坐坐去?”
刘号说:“不了,回家陪我爸妈去。”
钟彦宏就拉着他的胳膊往自己车上拽:“每天都能回家,不用天天都陪的吧,偶尔也陪陪我。”
刘号用力挣出自己的胳膊:“你给我放手,你算老几啊,值得让我陪?”
钟彦宏脸上露出一丝受伤的神色,随即抱着胸:“刘号,你的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不就是想着那个王老板吗?”
刘号脸上露出狼狈的神色:“你别胡说,人家是个直的。”
钟彦宏点头:“对,他是个直的,就算他不是直的,你也根本没戏!”
刘号死死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不出来吗?你们认识多少年了?他要是对你有半点异样的心思,他能这么坦然地面对你?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和他根本没戏!”
刘号说:“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
“我喜欢你,你喜欢谁就关我的事!”钟彦宏说,“你何必自作多情,把自己装得像个情圣一样,害人害己!”
刘号冲他嚷:“你算哪根葱,我自作多情关你屁事,我害谁了,我害你了吗?是你自己跟个牛皮糖一样贴上来的!犯贱的是你自己!”
钟彦宏猛地抱住刘号,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往后压,狠狠地亲了上去。刘号拼命挣扎,却发现无济于事,自己上警校练的身手,在钟彦宏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他只好拼命地扭着脑袋,钟彦宏不放手不松口,最后刘号只好使出最原始的一招,牙齿用力一合,一切都静止了,一股子铁锈味在两人嘴里蔓延开来。
钟彦宏松开刘号,伸手用指尖点了一下被咬破的唇角,眼底的火花依旧在跳跃:“刘号,你这样钻牛角尖,对谁都没好处。你是个男人就干脆一点,直接跟王小明说,看他怎么回答你。别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装朋友装兄弟,在他身边刷存在感,其实根本没用。有一天他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就一个人躲着哭吧。”
刘号无力地说:“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别跟我说,你对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就想看着他好好的,跟别人甜甜蜜蜜快快乐乐的,你就能感到幸福。”钟彦宏毫不客气地说。
刘号扭头不看钟彦宏,谁的爱情不自私。从少年时代起,他就暗恋王小明,到现在一直都在帮他,不就奢望着有一天王小明能够成为他的男朋友,但是他们认识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害怕去冒险两个人的关系,所以他一直不敢挑明自己的心思。其实有时候他也试过王小明,但是王小明显然从未往那方面想,对男人之间关系的认知仅限于朋友和兄弟。喜欢上一个直男,注定就是这么苦涩的。
钟彦宏说:“刘号,你能不能别这么吊着,直接跟他说清楚,要么死,要么活!我老实告诉你,你现在说,也许还有一丝机会,你迟点再说,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了。”
刘号抬起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不相信你看不到。”钟彦宏脸上带着一丝讥诮。
刘号咬紧了牙关:“你别再说了!”
刘号咬着自己的拳头,掉头就走。
钟彦宏站在车边:“去哪儿?我送你回去。”
刘号头也不回:“我自己会拦车。”
然而大过年的,根本就没几个出车的司机,码头这边尤其寂寥,刚才他俩在路灯下激吻,都没个看热闹的,可见人流量多么稀少。钟彦宏开车追上去:“上来吧,刘警官。”
刘号走出了五百米远,没见着车,最后还是认了输,上了钟彦宏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