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地过分,而左小吟似乎因为等待什么而紧张着。
她手里把玩着那针,好似没话找话一样说:“其实,这一切都是简止言告诉我的。别误会,我并不相信他。我只是相信我看到的,我听到的。”
在一片烛光闪烁间,她垂下的眼睫像蝴蝶翅膀,将她的侧脸勾勒地分外安宁。
“你知道么,那天你和皇上顶撞的时候,我就在后面听着,看着;后来,简止言去找你说……”她顿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放在小腹上,“找你说,我这个孩子的事情的时候,我也听到了,看到了。”
她转过头,静静看着他,明明知道他无法说话,可还是期待他能说些什么一样,等待着。
鬼刺不断地调戏着内力,试图压制体内麻药地不断扩散。
可是他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地更加虚弱。
甚至他的眼前,都开始不断地模糊。
他听到她的质问,心里一直悬在半空无法沉定的一切,一下就连在了一起——原来是这样。他瞬间明白了这一切,明白了她看到的误会,听到的错觉。
他于是更加焦急,更加愤恨。
一直以来,自己从来都是那种不愿多做任何言语解释的人。他一直认为,言语是最无力的行为。但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地怀念好好说话,好好解释的感觉。
他想告诉她。
他后悔了。
他想说。
他真的想告诉她。
可是她就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听到的,却只是一片急促而断续地呼吸。
鬼刺费尽力气,试图抬起手指,指向桌子上的纸笔。他想让她明白,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来完成。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简止言的圈套,那定然,连这个计划,都已然被他算计清楚。
不行,绝对不行!
他不能再让简止言,再一次地伤害她。
左小吟并不知道鬼刺心里在想什么,她只看到鬼刺的表情,有些可怕。那样决绝的脸色,那般悲伤和痛苦的眼神,好像,好像……
她不知道鬼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心里地不安和突兀地难过变得更加过分,她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药效只有一个时辰而已,等一个时辰一过,我一离开,外面的侍卫也就该发现你了,你不会有事的。”
砰——
一声不小的声音,把左小吟吓了一跳。她赶忙转过头去看,却看到鬼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她愣了一下,看见他手上的鲜血,脱口而出:“你干什么!”
鬼刺仿佛没听见一样,费力地用自己手上的伤口不断摩擦着粗糙的地面,使得本来不大的伤口越来越大。那麻药本就只是让他无力,并不能减弱一点痛觉。他没有力气,无法把握力度,伤口摩擦地鲜血淋漓,连皮肉都糙翻出来。
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颤抖地用手指蘸了自己的血,一点点在地上摩擦。
左小吟眼皮跳了一跳,赶忙过来阻止,却看到他似乎用自己的血在写些什么。
他写得很慢,慢到一个笔画都要费上很久很久。等到左小吟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去阻止,却被他那眼神给震惊地竟然没有敢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