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毅抬头望天,满眼的悲悲切切。洪伟一脸的难过,还煞有介事地挤出几滴眼泪。可在英凯和谢横群眼里,甭管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是……鳄鱼的眼泪。
“两位兄弟放心,以后每年的今天、或是逢年过节,哥儿几个是不会忘了你们地!香烛纸钱必定一样不缺,七夕、情人节的时候,必定扎俩美女给你们……”
“死鸭子!盼着我们早死是吧!”英凯咬牙切齿的指着面前这五个混蛋说道:“丫你们行,有你们的,等……”
“算啦!他们没敲锣打鼓放鞭炮的庆祝一番,已经很是够意思了。”说是这么说,谢横群还是狠狠剜了那五个混蛋一眼,咬牙切齿地低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从那句刘教授才是百炼成精的……呃,那个啥。嘿嘿……”马毅冲谢横群挤了挤眼,再次压低声音说道:“挺住哈!嘿嘿……”
“那不就是,全听见了!唉……”谢横群仰天长叹一声,扭头附到英凯耳边说道:“记住,认罪态度要诚恳,要显得很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样子,再拿出一副痛改前非的低姿态。总之,怎么装孙子装的像,咱就怎么装!嘿嘿……”
低头、回首、塌腰、缩肩,满脸的谄笑。
“我靠!”英凯差点儿吐喽。这谢横群脸变得也太快了吧?给点儿时间酝酿下情绪好不好?
尽管心里极度鄙视谢横群的无耻,但这并不影响力求‘改过自新’的英凯同学发挥其精湛演技。先行者谢横群同学跟他比起来,那简直可以说是大义凛然了。
即便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等亲眼看到面前的庞大阵势,两位还是免不得两腿发抖。
右侧,满脸戏虐的秋盼儿俏然而立,身侧的闵笑云轻掩红唇,兀自窃笑不已;左侧,秦琴大班长面如霜冻,大眼睛白眼仁多、黑眼仁少,恶狠狠的斜视谢横群,身旁则是略显畏畏缩缩的李霞,不时看向刘成的眼神给人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正中间,笑眯眯的刘教授叉手而立,架在鼻梁上的镜片不时闪现出朵朵森寒,嘴角轻撇,不经意间露出来的后槽牙亦是冷光四射。
时下的北京城正值六月,虽距流火七月还欠些火候,但也是足以将人烤成肉干。但在这种让人顿感无处躲避的‘烈焰’烘烤之中,谢横群和英凯却怎么都觉得……冷!很冷!
话说回来,即便刚才的言论全让刘教授听去,谢横群和英凯也不会太害怕,最起码不会表现得如此不堪。
别看这帮家伙背后说刘教授是老狐狸,但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他们对这位博学多智、德艺双馨的留德心理学教授是很尊敬的。至于学生背地里起的那个外号,刘教授也不是不知道,但从未往心里去过,即便是听见了,大多也只是笑骂几句。
不同的老师有各自独特的教学模式。有的严厉,保持着传统的教学观;有的幽默,喜欢和学生打成一片。只要能得到双方的认可,能起到良好的教学效果,谁也说不出什么,也没什么可指责的。
相比较来说,大多数学生还是比较喜欢后一种。比如说牧羽高中时期的班主任蔡老太,以及时下的刘教授,都是属于乐于和学生打成一片的那种类型。谢横群和英凯也不是怕刘教授,会表现出眼下这种搞笑的姿态,大多是配合着玩笑而已。否则的话,史崇武等人也不会那么干。当然,也不是一点儿都不害怕,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也是不大好。
说一千道一万,谢横群和英凯已经做好了被刘教授砍一刀的准备。至于怎么砍,俩人倒不是太担心,以前又不是没被砍过。真正让这二位害怕的,是那位秦琴大班长。
经过这两年的相处,再加上其中发生的那些事,这帮人基本上都知道秦琴喜欢牧羽,更知道两人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结局。但知道是知道,可没一个人敢拿这事在秦琴面前说三道四,顶多也就是背后偷偷议论一下。
至于那个母老虎唐雨……唉!谁不知道唐雨是个警惕性十足的醋坛子,平时防秦琴跟防贼似的。只要秦琴在牧羽跟前晃悠,这位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让敌人有可乘之机。对于牧羽更是严加看管,恨不得把他给别裤腰带上。
秦琴和唐雨这二位一个是有苦无处诉,另一个是有气没地儿撒,但都把这件事当成不可让人触及的逆鳞。同学们虽说觉得有意思,但没人敢在这二位面前提及。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有一次,英凯曾不知死活的顺嘴说了那么一句。结果,一向斗的热火朝天唐雨和秦琴做了回搭档,联手把个英凯给整的差点儿没跳了楼。
那次事件给英凯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这谢横群都知道,又记起适才曾拿这个当笑话大说特说。试想一下,有了这个前提,谢横群和英凯怎么可能不害怕。他们宁可让刘教授砍两刀,都不想面对那俩恐怖的母老虎。眼下看看秦琴那张冰冷的脸,谢横群可是连死的心都有。
万幸的是,谢横群没看到牧羽和唐雨,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经受一个人的怒火,总比双重打击好一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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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师某栋教学楼门前,两位倒霉蛋两手揪着耳朵,蹲在被烈焰炙烤的几近冒火的水泥地上,不时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可怜巴巴的不时向围在四周嬉笑的几个混蛋投去乞求的眼神儿,寄希望于明天的太阳能从西面出来。
可看看那几位欠揍的笑脸,谢横群和英凯算是彻底死心了,自然规律是不可能改变的。但即便如此,谢横群还是不时的打量刘成和李霞。唉!这位蝎子也是真够可以的,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心思观察别人。
不管怎么说,能在紧张的考试之后见到如此具有喜剧效果的一幕,路过的师生无不心情愉悦、面带微笑。更有甚者,没什么急事的还停下脚步,等着更为精彩的戏码。此时的刘教授,正念念有词地背着手来回溜达。
“唉!”刘教授叹了口气,再次停住脚步,歪头看着谢横群说道:“我说蝎子,凯子就那么块料,我就不浪费口舌说了。可平时看你总是一副阴险毒辣的坏鬼书生造型,为何今天会如此失态?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唉!一时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一百年身!大意、大意喽!”谢横群摇头苦笑道:“刘教授,您就别损我了。只求您看在我平时尊师重道的份儿上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好不?”
“这个嘛……”刘教授蹲下身子,摩挲着刮得光油油的下巴,字斟句酌的说道:“放了你不是不可以,可就这么放了你,我的面子往哪搁啊?这个问题嘛……我要好好考虑考虑。嗯,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谢横群闻言哭丧着脸说道:“刘教授,我一定痛改前非!您就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知道,以您海……一般宽广的胸怀,一定不会跟我计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