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才不管他是排行老几王爷,他已经不是第一回骗她了,这回还骗得她跟他一块儿去骗了别人,就算他肯给再多赏钱,她也不能给这样人当差办事。
楚楚从枕头底下翻出那两个钱袋,毫不犹豫地敲开了萧瑾瑜房门,不等前来开门侍卫开口,楚楚就把钱袋往他面前一伸,“我是来把钱还给王爷,这钱我不要了。”
侍卫怔了怔,没伸手接钱袋子,“楚姑娘请稍候。”
侍卫转身进到里屋,再出来时候楚楚已经不门口了,门边就扔着那俩钱袋子。
她就是来还钱,钱一文不少还到了,她就能理直气壮地走了。
世上好人多着呢,她就不信没钱回不了楚水镇!
楚楚还记得从大门到这小院子是怎么走,她顶着风雪一路跑出去,和好几个穿金戴银人擦肩而过,没人多看她一眼,她也就顺顺当当地出了如归楼。
她不认识这是哪儿,但她知道从京城回苏州是什么方向,只要从这儿先返回京城就好了。
楚楚沿着上来时候马车走过盘山路摸黑往崖下走,北方严冬山风不像江南那样柔润,连风带雪刮得脸上生疼,楚楚走了一半不禁停下来紧了紧襟口,往冻得发红手上哈了几口气,顺便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已经成了一小片光亮如归楼。
京城富贵酒楼,也就是这么回事嘛!
楚楚正要收回目光继续赶路,突然看见漫天风雪中一抹红从如归楼方向直直落下来。
红影坠落崖下之时正好楚楚正前方划过,来不及看清楚,但已足够辨出从如归楼坠落下来是个人,穿着一身红衣人。
这是……有人坠崖了!
楚楚醒过神来之后顾不得多想,撒腿就奔了下去。
崖也不是太高,要是赶得及了,没准还能有救。
跑得气喘吁吁时候,楚楚远远看到那抹红影伏地上,好像还动。楚楚心里一喜,一鼓作气跑过去,却距离红影几步远地方急急停住了。
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出那个红影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侧脸很美男人,不是男人那种美,但也不是那些翘着兰花指扮娇娘戏子那种美。雪夜里,这个男人红衣如火,却温柔如水地轻抚着身下人,喃喃低语着,温和声音化山风和飞雪里,楚楚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却有着强烈感觉,他是说一件很美好事情。
楚楚长舒了一口气,甭管这俩人大半夜从崖上跳到下面来是要干嘛,没出人命就好。
看清红衣男人身下那人之前,楚楚是打算贴着路边悄默声迅速路过,可能不去惊扰他们,可偏偏忍不住好奇,路过时候往下看了一眼。一眼看出躺红衣男人身下是个男人,一吃惊又多看了一眼,注意到下面男人居然是□着躺雪地上,停住脚再多看一眼,那□男人面容神色清楚地落入眼中,楚楚禁不住惊叫出声。
这红衣男人轻抚轻吻轻语相对,竟是一具□死不瞑目男尸!
楚楚一叫,红衣男人像是刚发现这里不只他一个活人,倏地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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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本没想这大半夜去敲萧瑾瑜房门,因为按理来说萧瑾瑜这会儿应该药物作用下睡得正沉,可从萧瑾瑜房里传出来动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跳窗进去,侍卫没屋里,就萧瑾瑜一个人伏床边,朝床下痰盂里费力地呕吐着,痰盂里不见任何秽物,他费力气吐出来就只有少量水。
景翊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把萧瑾瑜几乎要跌下床去身子扶住,“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那解药之前之后都要吃两颗吗,你还没吃?”
萧瑾瑜微微摇头,喘息空挡好不容易说句话来,“药不我身上……”
景翊一愣,突然想起先前是楚楚从身上拿出药来给萧瑾瑜,“楚楚呢?”
“不知道……已让人去找了……”
胃里一阵痉挛,萧瑾瑜忍不住又俯下身去痛苦地干呕,本来就单薄身子抖得像风中残叶一样。
景翊扶他倚到床头,“你等会儿,我回王府找叶千秋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