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仔细地看了一下,没错,他正是在冲我眨眼睛,因为这时候郭森抓着我左臂的手也重重地捏了我几下。
我突然意识到时机来了,这个时候郭森的师父正好完完全全地挡在我和他徒弟的面前,而背对着他身后的那些警察是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的,当然也几乎看不到我——所以就算他们此时手里还拿着枪,他们也不敢随便开枪的。
我看了郭森的师父一眼,然后在郭森的耳朵边轻声说道:“事后帮我跟你师父说声谢谢!”就将郭森往前一推,然后转身就门口跑去!此时我已经离那门口非常近了,而且我已经提前将钥匙拿在了手里,因为那是最大的一把,非常好认。
快到门前的时候,我几乎是飞身而起,将自己变作了一柄标枪,标枪的尖端就是那把钥匙,准确无误地就插进了锁孔,然后借着身体下落的劲头一拧钥匙,门锁应声而开!
虽然我知道我将郭森推开之后他一定会故意将替我遮挡一些视线的,但是我还是有些低估了那些警察的实力,就在我落地但是还没有夺门而出的那一刹那,我的身后已经是枪声大作,不少子弹都擦着我的身边打到了墙上和铁门上。tqR1
兴许是祖师爷的眷顾,虽然我感觉腿上和肩头热辣辣的疼,但我知道那只不过是擦破了皮,没有被打中,而我则趁着那大门一瞬间的打开,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出去。
到了外面几乎就意味着我已经自由了,虽然我的身后还不时有枪声传来,但是我的身影已经飞快地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当中。
我玩命地奔跑着,不时的躲避着街道上的摄像头,哪里偏僻就往哪里钻,也顾不上方向、来不及找路了,反正我是听到身后传来的追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消失不见了,我知道此时我可以休息一下了。
我停下来,剧烈地喘着气,发现我此时身处一条小小的胡同里,周边都是低矮的平房,看来我是钻到城中村里来了。看来这城中村真是无处不在,几乎是每一个城市的特色。
我知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最重要的是地形复杂,小道小路什么的四通八达,非常有利于我的藏身和逃跑,但是此时我是一点都不敢小看那些警察了,他们当中负责这片的片警没准住在这里的住户们对这里还要熟悉,而且我跑出来之前身上已经受了伤,流了一点血,只要他们带上一条警犬,找到我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我必须要赶紧想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然后寻机出城,因为此时出城的所有道路一定被封锁了,估计就是一只老鼠想跑出去都困难。
但是要想办法藏身的话,那首先就需要抓紧时间来个改头换面,我现在的样子肯定是不能再用了,恢复成本来面目也不行——估计我的这两幅尊容此刻都已经变成通缉令上的照片了。
要换就得赶紧行动,一是因为警察很快就会追到这里来,再有一个天很快就会亮了,到时候这里再有起得早的人撞见我,那岂不是主动给警察留下线索吗?
情况紧急,我的脑子也转得飞快,当务之急就是先去找几件衣服,就像是前几天小凤在村里让我找衣服一样。这个我已经轻车熟路了,好在这里是县城里的城中村,人口密集,找几件晾在外面没有来得及收的衣服还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我脑子一转,站在原地就将我身上的衣服都脱掉了——这时为了避免警犬的追踪,正好我在的位置不远处就有一个公共厕所,就是那种在城中村常见的旱厕,蹲坑下面就是茅坑的那种。我脱得全身就剩下一条裤衩,然后将那团衣服团成一团,溜进厕所扔进了茅坑当中。
幸好这个点胡同里一个人都没有,否则要是被人看到的话,别的不说一准儿会骂我是个臭流氓。
转过一个拐角,我就进了另一条胡同,那胡同边上有一家门口的绳索上还真的晾着衣服,我顿时喜出望外,心中暗道祖师爷庇佑,急忙就走了过去。
可是近前一看我就傻眼了,之间那绳索上晾着的竟然全都是女人的衣服,我只好继续往前走。可是又往前走了一段,虽然又发现了几个晾着衣服没有来得及收的,可无一例外的都是女人的衣服,真是让我抓狂。
难道这里住的男人都不需要洗衣服的吗?
我心里暗骂这里的男人都是猪,个个都这么不讲卫生,然后又转过一个拐角,进入了另一个胡同,突然发现一间屋子的窗口亮起了灯光,灯光是那种十分暧昧的粉红色。
接着那屋子的门开了,一个整理着衣服的男人从那屋子里头走了出来,身后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笑着倚在门框上对着那男人说道:“有空常来啊!”
那个男人淫笑着,伸手又在那女人的两腿之间摸了一把,引得那女人笑着骂他“你个死鬼”,然后那男的就转过身心满意足地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顿时明白了,怪不得我在这里找不到一件男人的衣服,原来我像个没头苍蝇似的竟然一头撞到这种亮小粉灯扎堆儿的地方来了。幸好我躲在暗处,没有被他们发现。
看来这一片都是从事这个的女人的聚集区,要命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聚集区”的面积有多大的,这个时候我要是再去找别的胡同时间肯定是来不及了,天很快就要亮了,到时候再撞见人就不好了,毕竟我现在光溜溜的,任谁见到了都会印象深刻的。
我思存一下,将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没有男人的衣服我就扮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脱身要紧,没准儿我这么做还能收到奇效呢。
既然决定了,我心里翻到释然了,也没有了紧张和急躁的心态,而且我知道干这一行的女人们基本上上午十点之前都不会起床的,这也得益于我当年的流浪生活中对于底层生活的了解,还有在这方面非常在行的黄大仙的耳濡目染。
于是不慌不忙地找到一处晾晒的衣服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暴露的屋子跟前,伸手从晾衣绳上胡乱摘下了几件,然后又从另外一处房子的窗台上顺手拿了一双看起来最大的女鞋,就飞快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