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芸低着头,默默算了一下自己在谭石那儿的存款,“本来没想麻烦你的,但我的确特别需要这个机会,我弟弟很需要帮助,不过他脾气倔,可能不太好沟通。你说的这个医生……”
陈骆知道她的顾虑,“放心,是个好医生,很多患者慕名而来,只要能让他来就可以。”
“我尽量。”
陈骆当即当着谭芸的面打了一通电话。
谭芸莫名得有些紧张。
陈骆跟对方寒暄了几句,很快进入了主题,“我有个朋友,你帮我看看。”
谭芸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迅速擦掉眼泪,认真地看着陈骆。
“嗯,你没听错,一个朋友。周六有时间吗?可以,挂了。”
陈骆的这通电话过于简短了。
谭芸问:“怎么样?他接吗?”
“嗯,周六带你弟弟过去就行。”
“真的?”
“真的。”
谭芸无法表达此刻激动的心情,双手拉起陈骆的手,郑重地说:“谢谢,谢谢你帮我弟弟,他要高考了……这个阶段对他来说无比重要……一直……一直没有找到……你知道……特别合适的医生……”
谭芸也没料到自己会哽咽成这样,语不成句。
她复杂的情绪都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出口,眼泪怎么擦怎么有。
她握着陈骆的手,紧紧的,像一个快溺水的人,忽然找到了一块浮木。
她低着头,眼泪串成了线,不停往下掉。
陈骆递给她一包纸巾,她这才松开他,用纸巾捂着眼睛,肩膀颤动。
陈骆又帮了她一次。
市院每天都像菜市场一样拥挤,谭石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车来人往,面无表情。
医生来给他吃药他想过吐掉,但还是吃了,给他打针的时候他想过把针头拔掉,把病房砸了,但他还是乖乖地躺在床上,任由摆布。
母亲王芳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出去一个多小时了。
父亲谭家梁刚从外面买完午饭回来,闻味道就知道是茄子炖排骨,连着吃了三天,他一点也不想吃。
谭家梁把饭盒打开,在他的病床上搭好小饭桌,饭盒端过来,筷子也掰开来。
谭家梁:“吃吧。”
谭石:“您也吃。”
谭家梁:“我不饿。”
谭石吃了一口米饭,“不饿也吃点,睡不好再吃不好,身体得垮。”
谭家梁:“你先吃吧。”
谭石:“我妈呢?”
谭家梁:“出去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