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曺赫到来之前的那几分钟,1号厅内的气氛还算融洽。
除了陈溪午和曺静淑夫妻俩以外,全场之中,其实还有另一桌坐着的两个人相当吸引来宾们的视线。
“你今天摆的这几桌没在新罗办,我欧尼可是有些生气啊。”
眼下和曺海淑说话的这名女客人约莫四十岁出头,衣着端庄,嘴角含着少许的笑意,五官虽然普通,浑身上下却自有一股异于常人的贵气。
她名叫陈叙显。
如果光说名字,很多人或许还联想不到她的身份,但若是在前面加上“三星陈氏”这几个字,多半就会恍然大悟了。
陈叙显是三星集团现任会长陈健熙的次女。作为三星集团的继任者之一,陈叙显和她的其他兄弟姐妹相比起来,存在感一向不强,但她终究是三星陈氏出身,所以今晚在场的人,也没谁敢小觑她。
至于陈叙显这会儿口中称呼的“欧尼”,那当然就是陈健熙的长女、首尔新罗酒店的社长陈富真了。
“今天如果我把这些酒桌摆到新罗那边,到时候恐怕生气的人就不是富真欧尼,而是我阿爸了。”
面对陈叙显貌似暗含责怪的话语,曺海淑的反应很平静也很轻松。
她心里清楚陈叙显不过是在说玩笑话而已。
倘若真把今天晚上这里的hansh曺氏的宾客阵容搬去新罗酒店,说不定届时就连身为最高负责人的陈富真都必须现身敬酒了,但那样一来,于三星集团而言,面子上又有点说不过去。
索性大家都在各自的地盘玩,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这是他们这个圈子里面人人都懂的共识。
陈叙显听了她的这番回答后果然也不以为意,笑了笑,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不过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平时打电话找我们捐款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大排场。”她隐晦地瞧了一眼陈溪午夫妇所在的方向,“刚才我好像还看到法山长老了?”
曺海淑并不意外陈叙显察觉到了端倪,她随意地说:“理由自然会告诉你们。只不过不是现在。”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
曺海淑这话听上去像是一句无意义的废话。
陈叙显却眯起眼睛,下意识笑着说:“那么吓人干嘛?早知道我今天不来了……哎,预感有点不太好呢。”
边上的曺海淑则全然无视了她这副作态,既不认为陈叙显真像她自己口头所说的一样产生了害怕的情绪,也不担心陈叙显会中途退场离开。
她知道陈叙显是个聪明人。
三星会长陈健熙与夫人共有三个女儿。小女儿英年早逝,关于其死因的各种猜测一度在坊间流传,大女儿那桩国民皆知的离婚官司此前更是闹得沸沸扬扬。三人当中,唯独陈叙显安安静静,人生仿佛走得四平八稳。
这可不是随便说一句“服从家里安排而已”就能解释得了的事情。
同哥哥陈在镕的经历相似,陈叙显的婚姻也是典型的两家联姻,先生金载烈是韩国《东亚日报》前社长金炳完的次子。然而,陈在镕早年就和他那位富有个性的豪门妻子离婚分手,陈叙显与丈夫却是和和睦睦,好好把那段明明性质相同的结婚关系一直延续到了今日。
尽管真实的情况外人也不得而知,但至少陈叙显维持住了基本的体面。
双方共同养育了四名子女,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多余的信息流向外界,为国民所关注。
她似乎做到了财阀家的女儿该做的一切,听话又低调,并且从目前看来,她还活成了兄弟姐妹中最幸福的那个人。
所以曺海淑相信,陈叙显就算内心有再多猜疑也不会采取多余的举动。
聪明人就不会选择在这时候跑出去捣乱,而是该躲到一旁,先默默观察一下局势才对。
反正又不会掉块肉,留下来看看热闹也好。
“嗯?那是佑元欧巴的秘书吧?”
举杯的手停住,陈叙显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曺海淑说:“我记得前面好像还看到了胜元欧巴……这么一来,你们几个兄弟姐妹就全到齐了。看样子,今天晚上真是要发生大事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hansh这次借曺海淑的名义举办这场宴会必定是要对外有所动作了,从这阵仗来看,动静怕是还小不了。
“接下去不会连曺会长都要来了吧?”
嘴里刚说了句笑,陈叙显和曺海淑就听见从宴会厅的门口传来了骚动的声音。
怔然之余,在座的陈叙显凝神望去,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真切的意外之色。
等到再回头看向仿佛早就对此做好准备的曺海淑,陈叙显的脸色明显变得煞是怪异。
最终,她又摆出了笑脸,整个人似笑非笑地说:“看来我还是得给我欧尼发个信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