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眼皮都不抬地说:“也就那么回事,就是个戏子。”
宋晓砸吧砸吧嘴:“这么年轻就得了个大奖,不愧是你妈妈的高徒。”
陈欢白了宋晓一眼,宋晓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喜欢就叫她名字喽,大梁玉蝶,好像……还有个小梁玉蝶吧?”
陈欢嗯了一声,看向室内,顾思明几人围着陈牧怀送的一盆君子兰正在品鉴,花开得正盛,平添几分喜气,又显君子如兰之意,顾思明甚是高兴。
那个小青衣夹在众人间,姿容的确悦人眼目,跟在大梁玉蝶的身边,更加显得后浪拍死前浪的残酷,大梁玉蝶再怎么风华绝代,可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无情,老了就是老了,青春靓丽的小青衣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对比,在外人眼里是多么的醒目,只是时不时随着恩师的目光向窗外打量着,窗外的一对金童玉女仿佛格外牵动恩师的注意力。
陈欢收回了目光,过了今年,杜丽娘就六十岁了。
宋晓看着小青衣,又看看陈欢,忽然道:“应该不是那个小青衣。”
陈欢问:“什么?”
宋晓一撩耳边发丝:“你请我来,不单单是给父母做做样子吧,单身又不犯法,你看刚才杜丽娘看我的眼神,可不是婆婆看未来儿媳,简直了……就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陈欢一皱眉:“恶心。”
宋晓继续说:“so……那小青衣看来不是介绍给你的,那……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陈欢咬了口奶黄包,没滋没味地说:“那得问你自己啊?”
宋晓笑了,舔了下红艳的嘴唇,看着陈欢,然后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呢?”
陈欢最后一口包子堵在了喉咙处,咳嗽了几声,陈欢道:“咱能不老这么玩吗?带多少避雷针出门,都不够劈的!”
“那你找我来,究竟帮的什么忙?我也好知道怎么使劲啊?”
陈欢一时无声。昨夜连喝带唱的一宿,刚死人睡没多久,就被老陈的一个电话轰醒了,方才想起来今天是要给顾思明去贺寿的……迷迷糊糊中,陈欢的大脑依旧在飞速运转,于是给刚刚分开的宋晓打了一个电话,那边也是迷迷糊糊的刚睡下,一听说要带自己参加某个伯父的家宴,宋晓也醒了,陈欢说,算帮哥们一忙,宋晓困得懒得多问,现在这年头,甭管男女,义字当先,痛快地答应下来。
现在,听宋晓这么一问,陈欢倒不知怎么说好了,原本就一时冲动的事……陈欢望着宋晓俏丽的模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宿夜后的红丝,心下几分歉然。
宋晓忽然先开了口:“可我喜欢你,陈欢。”
陈欢知道宋晓从小在国外长大,有什么说什么,为人直爽,关于感情很是放得开,故而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宋晓马上又说:“可你太孩子气了,人也不是很阳光,甚至还有点……自闭?”
被人说缺点,总不会太愉快,可陈欢倒也无所谓,只是问:“那你喜欢我什么?”
宋晓一笑:“所以啊,人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你好多地方是有问题的,可偏偏见到你就很开心,这算什么?”
心里某个地方却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陈欢愣愣地看着宋晓。
宋晓不无感慨,仿佛经历了很多沧桑似的:“很多人都说,喜欢一个人其实只是自己玩的一个孤独的游戏,通过爱情,我们读懂的不是别人,反而是自己。别人好不好,我们左右不了,可它却能改变我们自己好多东西。”
陈欢不禁道:“而且是无意识的……就都变了。”
宋晓点点头,揉了揉冻得有点通红的耳朵,陈欢呵了口热气在手心,捂上宋晓的耳朵,俩个人笑看着,陈欢忽然觉得,有宋晓这样一个女朋友的男人,应该是快乐的。
宋晓的目光定格在陈欢的背后,眼睛亮了,小声地赞道:“哇噢,这个男人我喜欢!”
当一个男人还在为你捂耳朵,转瞬你又赞叹别的男人,刚才还对自己表白的女孩,分分钟就变了心,这个世界,当真是妖孽丛生……陈欢气笑,转过身去……然后,笑容凝固在这个寒意沁人的圣诞节里。
刚刚走进庭院的两个人,也都一愣,薛恒的大眼睛扩张了半径,马上又转看一旁的顾颜……
这站在他和顾颜亲手安置的圣诞树下,秀着浪漫相拥在一起的“狗男女”,那男的不是别人,正是咱们公司景观设计部那位持宠而娇的大主管——陈欢,陈大少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