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装外还罩着一层轻纱,穿上人如笼罩在烟雨中,如梦似幻。
安如锦肤色很白,又是正当青春年少,当真是衣衬人美,相得益彰。
她轻轻抚过这衣衫,果然是后宫,这一身衣衫可是她从未见过的珍宝。
柳司侍十分得意道:“这是一种很难得的鲛绡纱,整个后宫每年就两匹。这宫装样式很讨巧,就算没有品级的宫女都可以穿而不僭越。”
她讨好道:“安御侍如果穿腻了别的衣服,偶尔换换也是极好的。没人能说什么。再说,安御侍如今身份不一般了。这身御侍衣衫很快配不上安御侍的身份。”
安如锦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多谢柳司侍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柳御侍大喜过望,连连道:“哪里,哪里!以后还要安御侍多多照应。”
她说着带着人欢天喜地地走了,仿佛腰杆都挺了几分。
姚燕等她走了后,犹豫问道:“安御侍,这衣服真的可以穿吗?”
她们如今是女官,平日都穿着御前女官服色。除此之外的衣衫她们还真的没有穿过。
安如锦看着这一身美丽宫装,良久才道:“先收下吧。送不送在于别人,穿不穿在我。”
宫中一年才得到的两匹的衣料,恐怕不是她现在能承受得起的。
……
宫中的传言暗地起风浪,这种风浪是明眼看不见的。安如锦却在平日中一点一滴悄然看出改变。
比如说原本她应该做的活计统统不见,甚至研磨香粉都有人代劳,又比如御膳房送来的饭食更加精致可口……
她所过之处,人人面上带着笑容,令她如沐春风。
皇后照旧源源不断送来各式礼品,来送东西的依旧是伶俐的越露。只是随着安如锦的受宠,她面上的笑容越发讨好。
越露笑道:“皇后娘娘说了,明日安御侍若是有空就去中宫一趟。皇后娘娘最近也喜欢上条香弄粉,一堆的香料却不知如何下手呢。”
安如锦道:“皇后娘娘若有此雅兴,如锦定当前去效劳。”
越露笑道:“皇后娘娘还说,安御侍若是有空,可要多多提醒皇上每夜批阅奏折不要太累了。”
安如锦含笑:“那是自然。”
越露道:“那就恭候明日安御侍前来中宫。”
安如锦道:“露妹妹说错了,恭候不敢当。如锦明日会去中宫拜见皇后娘娘的。”
越露见她滴水不漏,眼底浮起失望,又说了一些话走了。
秋荷见她走了,悄悄对安如锦道:“我怎么觉得这越露有点不对劲。”
安如锦笑了笑:“她只是皇后跟前的人。也许是觉得近水楼台得不到月,心中不平罢了。”
秋荷嗤笑:“近水楼台哪有我们近呢。”
安如锦只是不语,心中轻笑。是啊,近水楼台哪有御前伺候近呢。哪怕是皇后一个月也只能有两天可以期待御驾前去。而这个月皇上似乎已经遗忘了这个规矩。
难怪越露会带来皇后的话,暗自她要提醒皇帝前去中宫。
……
第二天安如锦还没去中宫拜见皇后,就听见中宫有人来告诉她,皇后得了风寒。皇后生病,这还是新朝头一遭。
前去看望皇后的人络绎不绝。萧应禛早朝下了就过去探望,随后就是后宫嫔妃和闻讯进宫的达官贵妇等。
安如锦前去探望都轮不到。她找了越露说了几句,放下礼物就离开中宫。
她走了不远,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呼唤:“哎,那不是安御侍吗?”
安如锦回头,只见几位年轻的宫妃打扮模样女子款款而来。她们身后都跟随着几位宫女,咋一看去姹紫嫣红,莺莺燕燕,十分热闹。
当先一位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瓜子脸,容色秀丽,特别是一双眼,黑白分明,十分艳丽浓烈的感觉。
她穿着淡粉宫装,头梳飞云髻,柔和了她脸上过分浓烈的丽色,令人觉得十分舒服。
其余几位则是长相普通,都不如这位女子出挑。
那淡粉宫装女子上前,十分亲昵地打招呼:“安御侍,我便是常德殿的陈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