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殿门传来宫人跪拜的声音。安如锦看去,顿时愣了。只见萧应禛大步而来。他还穿着朝服,玉冕玉珠乱晃,隐约可见他沉沉的容色。
宫人们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气,纷纷跪地战战,不敢仰头观天颜。
安如锦正要起身,萧应禛已握住她的手,问:“你怎么样了?”
安如锦莫名觉得心头一暖。她低声道:“如锦没事。”
萧应禛回头沉声问常何在事情始末。常何在一一说了。萧应禛冷笑:“小小的王妃竟然敢对御前的人行刑罚。简直是目无王法!”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么说已是气极。
他冷冷吩咐福泰:“传朕的旨意,闵嫔刁蛮骄纵,不修妇德,闭门思过三个月,无旨意不可出宫。令,闵元昌明日进宫上罪己,不然就是一个养不教之罪,罚俸一年!”
他顿了顿,继续道:“召齐王进宫!”
一连串的责罚圣旨颁下,福泰忙碌了起来。萧应禛脱下玉冕,看向安如锦。
他目光柔和了些许:“太医怎么说?”
安如锦摇头:“只是皮外伤。”
萧应禛看向她的背后。雪白的美背上一片青红交加,触目惊心。他额角青筋跳了跳,半天才一字一顿道:“欺人太甚!”
安如锦看出他心情很糟糕,正要起身劝慰,忽然背后一阵剧痛,只能作罢。
萧应禛见她疼痛,只能忍着怒气对她道:“你好好歇息,朕出去走走。”
安如锦想要唤住他,他已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
萧应禛出了甘露殿,一路不停走到了上林苑。从甘露殿到上林苑很远,可是他走得飞快不过用了半个时辰。
他回头看去,身后空空,只剩下常何在一人还跟着。
萧应禛目光闪了闪,长吁一口气:“何在,你觉得这事如何?”
常何在淡淡道:“不管怎么样,皇上应该知道目前最需要的是忍耐,也最需要的是决心。”
忍?
萧应禛目光一闪,眼底的怒火瞬间点燃。
他何尝不是在忍?自从母后去世后他就一直在忍,一直到了登基为帝,他还在忍耐。可是那些人呢?
他们步步紧逼,如此肆无忌惮。难道要他一辈子忍耐下去?
常何在走上前,目光平静无波:“齐王势大,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拔除。所以一定要忍耐。而如今闵首辅大人蛇鼠两端,妄想在皇上和齐王殿下跟前捞足好处。如今皇上已登基,不可再纵容。是时候杀一儆百,让那些朝臣们做出选择。”
萧应禛浑身一震,看向常何在。常何在面色平静,方才一番话仿佛不是他说的一般。
萧应禛面上的愤怒渐渐消散,目光越发清明。所谓旁观者清,实则很多事他都看得清楚看得明白,只是事到临头却无法那么果决。
他点头:“朕明白了。”
此时,身后有内侍匆匆而来:“启禀皇上,齐王殿下到了。”
萧应禛眯眼看去,远远的走来一身锦绣华服的萧应瑄。
不一会,萧应瑄上前来,目光在萧应禛身上的朝服扫了下,忽然笑道:“皇上今日唤臣弟前来为了何事?”
萧应禛微微一笑:“无事,就是忽然想起来你我兄弟很久没有聚过。找三弟说说话。”
萧应瑄目光闪了闪,笑了:“原来如此。皇上不早说。臣弟还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皇上要责罚臣弟呢。这一路上臣弟都在想着怎么向皇上谢罪。”
他意有所指,萧应禛额角青筋微微跳了跳。
这些日子谏官一直在参齐王萧应瑄的不法勾当,只可惜很多事证据不足根本无法撼动他的根基。
他忽然笑了笑:“三弟言重了。三弟无错事,朕怎么会责罚你呢。”
萧应瑄哈哈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萧应禛:“不会就好。臣弟感激涕零。”
萧应禛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冷冰冰的。不过幸好他平日就不苟言笑,这个笑容也不会让人觉得如何勉强。
萧应瑄看着眼前山色风光,忽然笑道:“皇上,上次皇上得到的汗血宝马驯服之后,有没有跑一跑?”
萧应禛一挑眉:“三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