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禛见她说得干脆,问道:“太妃有话请讲。”
云太妃笑道:“其实哀家也是是私心作祟。皇上也知道哀家福薄,先皇未曾赐哀家一子半女。不过天可怜见的,哀家和安尚宫有母女情分,虽然她不是哀家生的,但是一个通透玲珑的人儿,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
萧应禛听得她提起安如锦,顿时明白她要说什么。他正要开口。
云太妃却是抢先开口道:“皇上,如今我儿伺候御前,功劳不说,苦劳也是一等一的。皇上若是怜惜她,就不应该让她立于风口浪尖。”
萧应禛微怔:“太妃的意思是?”
他说着看向福泰。福泰立刻低声对他道:“老奴说过了,皇上赐安尚宫听风阁,于礼不合。”
萧应禛深深皱起剑眉。
云太妃叹道:“皇上宠爱我儿,本是哀家最欣慰的。哀家是皇上的庶母,安尚宫是哀家的养女。这亲上加亲不是最好吗?可是如今满宫都没有看见皇上的苦心,反而非议我儿。哀家实在是替我儿感到冤枉。”
萧应禛看向满是叹气的云太妃,问:“太妃有什么主意吗?”
云太妃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恳切道:“皇上难道没有想到将来怎么安置我儿吗?”
萧应禛沉默。
云太妃眼底浮起失望。正当她心中打鼓时。萧应禛慢慢道:“太妃说得是,朕会好好安置安如锦。太妃放心。”
云太妃眼中顿时亮了起来。她连忙道:“哀家知道皇上舍不得放安尚宫离开。不过也是,皇上跟前可不能没有贴心伺候的人。依哀家的想法,皇上要不颁下旨意,让安尚宫的承宠名正言顺?”
“这太妃娘娘放心。皇上心中自有决断。”福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笑眯眯地上前插话。
这安如锦的身份问题一直是萧应禛心中的一个心结,如何做如何安排,正主儿都没发话,云太妃这半路杀出来的养母就想要指手画脚未免越俎代庖了。
他虽然知道云太妃是好意,但是就怕好意办坏事。万一将来皇上以为是安如锦撺掇云太妃前来邀功请赏,那就完了。
云太妃对福泰的好意却是不领情。她对萧应禛道:“皇上,这珠玉在匣终有一天要见天日的。皇上想要藏她一辈子在身边,可是万一有一天皇上离开,这珠玉还能在原地吗?”
萧应禛听了这满是深意的话,顿时厉目朝着云太妃脸上看去。
云太妃问道:“皇上难道不想想为何安尚宫要去拼死寻皇上?除了安尚宫对皇上痴心一片,忧心皇上安危,难道没有别的吗?”
萧应禛一双剑眉深深皱起起来。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在心中飞速流过。
她为何要去找常家二兄弟?这是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明白。因为皇后的迁怒,若是他不回来,也许……
萧应禛想明白了,郑重对云太妃道:“太妃放心,这事朕会仔细思量。”
云太妃见他的样子知道自己今日前来总算是不冤枉。她含笑:“那哀家就不打扰皇上处理政事了。”
萧应禛让福泰去送。过了一会,福泰回来,小心翼翼道:“皇上,云太妃说的不无道理。安尚宫被人嫉恨,却无法自保。”
萧应禛忽然问:“她的父兄如何?”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安如锦竟一无所知,除了知道她有个县令的爹外,有几个兄弟姐妹,家中情况都不知。
福泰为难:“听说安尚宫母亲早亡,父亲已辞官。家中兄妹单薄,都是远房亲戚。”
萧应禛紧锁的眉心越发拧紧。这样让他恩赏都不知道从何赏起。就算赏下金银珠宝都无济于事。
福泰想了想,低声道:“也许皇上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萧应禛想了想,道:“朕好好想一想。”
他看着那袅袅升起香雾的轻烟,眼前香雾弥漫,安静得如同一幅画。而安如锦娴静的面容仿佛也在画中……
……
云太妃拜见萧应禛后,安如锦去打听可是这一次却怎么都打听不出什么来。她心中奇怪,自己是御前的人,照理御前的事只要她愿意没人会瞒着她。
更不用说御前的人都和她十分要好,几乎犹如亲人般的情谊,怎么会什么都探听不出呢?
正当安如锦在纳闷时,一道旨意让全宫皆惊。萧应禛下旨赐封安如锦为宫令女官,掌管御印,赐黄衣,并赐号静夫人。
此旨意宣布后,整个听风阁人人都惊呆。
安如锦看着圣旨那龙纹锦背,久久忘了起身接旨。